子微微向前躬,看着老芬布里的眼睛:“即便你得到了王室的认可,但你认为没有那两家的同意,你能顺顺利利吃下去?他们经营多年,随便搞点手脚也够你受的了,就算你有能力完全整顿下来,你就不怕被你吃下的那家日后报复?”
“那我总不能让三家都满意吧?”老芬布里烦躁的用手扣着车窗上擦破的木皮,一只手下意识去掏别在腰间的酒壶。
“不!不需要让三家都满意”,奥利弗微微一笑,声音中充满了诱惑:“只需要让两家满意就够了。”
老芬布里拿酒壶的手陡然僵在了半空,不大的车厢中气氛骤然凝固。
“你是想让我当那两家中某一家的傀儡,帮他们瞒过陛下?”芬布里深深看了奥利弗一眼,那放在腿上的那只手紧紧地抓着裤子,显然极不平静。
奥利弗依旧微笑着,亮出底牌的他表现得有恃无恐。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芬布里:“只是想让你白拿些好处。”
“你这是叛国,我的朋友。”芬布里迎着他的目光,声音沙哑地说道。
“说不上,最多算反叛陛下。”奥利弗耸耸肩。
老芬布里出人意料地没有反驳,他把一只手撑在车窗上,指头轻轻叩着,一双眼睛已经闭上了,眉头却还紧紧纠结着。奥利弗也不再说话,也懒得装模作样去翻手里那本书,就这么静静安坐着。
马车很快在一座公馆前停了下来,奥利弗没动身,老芬布里却睁开了眼睛,开口道:“是祖宾公爵?”
奥利弗淡淡一笑:“难得你也有猜错的时候。”
芬布里惊讶之色一闪而过,却又很快平静了下来,伸出手自嘲地一笑:“猜错不要紧,希望我没有站错队。”
奥利弗和他握了握,正色道:“不,我的朋友,这也许会是你最明智的选择。”
“但愿吧”老芬布里嘟囔着,替奥利弗打开了车门。奥利弗点了点头,正要下车,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今晚是艾德蒙的独子和瓦格纳公爵小女儿的命运之夜,你不打算过去看看吗?”
老芬布里毫不掩饰的打了个哈欠,“这不是明摆着陛下要让奥古斯特家出丑么。艾德蒙虽是夜莺王国里首屈一指的大魔导师,但他那个独子竟然自生下来后就感应不到任何元素,大约也就是普罗级天赋,我要是兴冲冲去看笑话不得担心被艾德蒙惦记上?”
“那好吧。”奥利弗拢了拢有些散开的白发下了车,向芬布里微微欠身,说道:“今晚我的管家回到你府上和你详细说明。”
······
车门关起,马车再度上路。
车厢里忽然响起一声陌生的嗤笑声:“这老家伙竟然想拉你入伙。”
老芬布里面色阴郁,手指在桌板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我一直以为他是王室的人,没想到科里昂家族竟然把他拉过去了。这老狐狸······不过这倒也是个打入科里昂家族内部的机会——还能收些好处。”
“这老家伙——千算万算,竟没算到你竟然一场戏演了那么多年,哈哈。那现在是去星殿见祖宾公爵还是回公馆?”
“回去吧——对了,我再重复一遍,少用窃听术这种伎俩,你真的觉得海格尔城就没人能看出来么?”老芬布里怒气冲冲的喊道。
车厢外的车夫耸耸肩:“至少那只老狐狸就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