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暗淡,场面混乱,有时候沈未还会想,如果自己一开始没有把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打倒的话,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自己面对两个人出其不意就已经如此勉强,如果没有把那个西装男打倒的话,这一趟应该是非常失败的吧。
沈未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有血性的,手起刀落纵横捭阖,像剑客一样潇洒自如。最起码面对几个毫无准备的骗子,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然而临到头,沈未才觉得这应该是最符合常理的结局。
挂了理所应当的不算严重,但足够疼的彩,对面也是惨然地不可直视,自己凭借着一口气将他们所有人一股脑打倒,然后又靠着坚韧的血性将他们全部捆牢。和想象中那样的利落潇洒,毫发无伤并不一样,恰恰相反,制服歹徒后自己受了和他们不相上下的伤,这简直是最俗不可耐的一个故事。
所以当沈未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时,也只好自嘲地笑笑,抬起受伤的右手,估测着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沈未嘴里哼着无聊到幼稚的歌,看着窗外楼底下的三三两两的行人,心情有些放松——他干脆是把他们都当做了游过门前大桥的一群鸭子。
有一个女人在医院前可以看到的公园里荡着秋千,身后的男人推着秋千板——抑或是推着女人的屁股,秋千便高高地飞了起来,大冬天的,女人穿着小棉鞋,身后的长发跟着飘起。伴随着隐约可以听见的叫喊声,她的笑声也传到了沈未的耳朵里。
一只女鸭子……一只男鸭子。
隔着秋千不算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沙坑,里面几个小孩堆着沙土城堡,时不时又有新的小孩加入,拿着那种小时候经常可以看见的塑料锹,扬起一蓬灰土。沈未远远地看到他们的动作,眼里也有了一点怀念,果然回到了这个年纪,就会看见属于这个年纪才会看见的东西。
几只小孩鸭子。
远处有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在阳光洒下的地方,树影斑驳于他们的银发之上,闪亮地就好像银灰色的雪,看上去是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话,老爷爷不时地点着头,像低声应和着老伴的唠叨。穿过树叶的风拂过他们的发梢,也吹拂到了沈未的脸上,有些凉凉的,有些痒痒的。
两只老人鸭子。
沈未嘴角微微勾起,伸了个懒腰。背部虽然还是会隐隐发疼,但是在解决了这一件事以后,沈未只觉得一些如山的压力也随之渐渐消散。心情也自然而然地因为呼吸到这一片空气而变得欢快,就好像卸下了什么沉甸甸的包袱,回到十七岁时的茫然与不安在这一事件之中消隐无踪。
最重要的是,老爸老妈因为这件事,追回了十万元。在一番决定以后,还是准备开一家服装店,不过不再是和别人合资,而是选择自己挑一家小店,慢慢经营。
十万元在这个年代能做什么?其实不多……这个年代并不是后世城市里家家小康的时候,但同样也不是上个年代家家拮据的时候,所以十万元不多不少,拿来开一家服装店,其实连店面都只是勉强够盘下。
不过如果自己的父母选择租店面的话,应该是足够回本的,把钱投在服装成本上也未尝不可。
沈未脑海里思虑着这些东西,看着外面阳光灿烂的风景,却没有注意到病房的门在这时候打了开来。
……
……
魏梓避开沈未的原因不仅仅是像沈未想的那样简单。
虽然老师在质疑她和沈未在谈恋爱的时候,魏梓的心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