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空没有回屋去,而是走向了内门所在的地方,他知道今天是彭永宁值班的日子,那个表面猥琐,实则朴实的人,现在应该还在门旁的休息室里。
他轻轻敲了敲门,屋却里没人回应,他用力敲了敲,那扇木门砰砰作响,可还是没人回应。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许空用力推开木门,嘎吱一声嘶鸣后木门大开。一股酒气迎面冲来,浓郁得几乎让人昏醉。
大毛闻到这味道后,发出一声怪叫,从许空的头上跳下,躲在门外面,只露出个小脑袋看着屋内的情形。
彭永宁坐在木椅子上,衣衫不整,如软泥般摊成一团。身上散发出不穷的酒味,桌上摆着一坛已经见底的黄酒酒坛,而在地上也有着数坛黄酒酒坛,皆已见底,盛酒的小碗洒了一桌的酒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嗯……”彭永宁眼皮低垂,迷糊地说。“是许空你来啦……”
许空的心里有些担心,问道:“彭兄,你怎么了?”
彭永宁因酒力而面颊通红,他冷笑了声说道:“怎么了?我还能怎么了?我只是一个看门小卒,谁又在乎我怎么了?”
许空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沉默不语。许空记得在他小时候,东崖村里的吴书生偶尔也会喝上个半两黄酒,喝完后醉醺醺的他,就会满嘴说些“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之类许空听不懂的话,接着他便会借着酒力高声辱骂朝廷,说是自己在考堂之上被人给换了答卷,这才落榜。
而吴书生醉酒的时候,许空便会沉默不语,他不懂便不言,等酒力过了,一切就都好了。
“许空,你说为何这天下间的女子,都看上了那些表面上风流倜傥的小人?”彭永宁突然问道。
许空不答,一直沉默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彭永宁不等许空回答,自顾自的叹道。
“许翰墨那种人,竟然也能有这么多人喜欢他。”
“难道这世间的女子……都是瞎子不成……”
“如果她们不是瞎子……难不成我是个瞎子?”
彭永宁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他的语速很快,如同一把弓箭的凌厉射击。
他又说到了许翰墨,许空想。从他第一次说许翰墨这个人的时候,许空便察觉到一些异样了。
“是了……”彭永宁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原来我才是那个瞎子啊……”
“我是自幼父母双亡,被迫上山修炼,从记名弟子努力到今天,才勉强算是个看门的外门弟子。这种身世,又怎么比得上高高在上的许翰墨呢?”
“这种身世……又怎么能让刘师姐对我多看一眼呢……”他低低的说,瘦削地脸上填满了悲戚。
彭永宁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完最后一个字,便脑袋一歪,浑身酒气的睡了过去。
原来是因为刘晴儿师姐啊,许空想。是因为今天看见了大师兄和刘师姐两人的亲密才会如此的吧。
许空为他简单收拾了下这个房间,打开窗户,这个坐落在山门的房间四面通风,酒气散的很快。
伤心的人总是如此的,抬头饮酒,倒头便睡,一觉醒来一切如常,就像吴书生一样。可这句话对彭永宁似乎不怎么适用。
半年时间瞬息便过,这天过后许空也经常来看过彭永宁,可他就像是变了个人,脸上只剩下了瘦削,再也没了尖嘴猴腮,。
从此以后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他已经依旧看门,却也依旧饮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