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驳年眼神转了转,“老前辈方才让我找你去村口等人。”
“二弟说笑了,我明明听到前辈是让你去。”钟神秀和煦笑道。没骗到大哥,只得曹驳年自己一个人矗立在桥头,风雪仍不止,只是不比北方的冷冽。已然十八岁的大小伙子站累了就堆起雪人来,自娱自乐。
怀青河养育着一方水土,周遭城镇村庄众多,距离隐秀村不远的山路上,一位看上去已近而立的青年身披深灰色大髦,佝偻着身子踏过及膝的雪地。当得上宸宁之貌的脸上满是疲态,怀中抱着硕大的包裹,再细看去,包裹中晃动着小脑袋,分明有个娃娃。
“余逸,再等等,就要到了。”青年张开干裂的嘴唇,轻声对婴儿道。
路过村子,朝一户人家要些温水,青年小心的度水给小娃娃,再用剩下的水润了润嘴唇嗓子,蹒跚着步子,又继续上路。
隐秀村桥头已经堆砌了七八个雪人,唯独不见曹驳年,眼看天色越来越晚,风雪也愈加猛烈,曹驳年正与周文王四子交流渐甚,就听一阵撕心的沙哑声音回荡山脚,“刘家余字辈刘余玄。叩请前辈,救我弟!”桥上青年怀抱婴儿,长跪不起。
抖落掉身上的积雪,曹驳年从雪人堆中走出来,侧绕过刘余玄,曹驳年抬手去扶,“老前辈已叫我前来等候,随我进村吧。”
见刘余玄没动静,曹驳年赶忙向他摸去,哪知蜷缩着身子的刘余玄,已然昏死过去,怀中婴儿不哭不闹,透过缝隙朝曹驳年看来。
……
泸沽历七十九年。
出了村子,刘余逸一行月余,终于来到了广陵府的府都,金陵。
金陵城历史悠久,比之安蓟毫不逊色,闻名遐迩的冲虚派就坐落在金陵倚畔,因而城中鱼龙混杂,每日都少不得事端。
找了一家客栈,付好了房钱,风餐露宿的刘余逸打算着在金陵歇息两天。跟着小二上了楼,刘余逸房间在地字一号,虽说不必三楼天字号房舒适,但推开窗便可一睹金陵主街半貌。
整理了一下房间,小二弯腰笑道:“客官可来些酒菜?”
已近申时,刘余逸叫小二来两道拿手菜,又问道:“有什么酒?”
“客官您这可是问着了,别的不说,本店的杏花烧可是闻名金陵的,您来了这里,若是不喝上一壶,可算是白来了。”小二说着,弯曲的腰板直了直。刘余逸点点头,“那便来壶尝一尝。”
“哎!客官您稍等。”小二关上房门,刘余逸解下身后的长匣包袱。匣近四尺,立起来足到刘余逸腰间,非金非铁却坚硬非常,匣上雕刻着繁复花纹,摸上去还有些微凉。按千承的话说,这是他离家时带出来的不多的好东西之一,算是便宜刘余逸了。
撇撇嘴,一个打铁的能有什么好东西,还不如五婶的包裹来的贴心,甚至里面还塞上了一张面额五百两的兴德钱庄银票,足可以到达孤竹派了。
自古金陵多才子,游舟弄墨,舞剑倚栏;寻花问柳,纸醉金宵。总有玩不完的花样。传说前朝开元在位时,曾有世家公子一置万金只为博花魁一笑,又有寒门庶子为其连赋百首佳句不得一见郁郁而终。
是花魁本无情,还是本多情却因时势而不得不无情?
前朝旧事,过往云烟,如今又有几人记得,不过是衣食富足不为生计发愁之人廖做饭后的余资而已。怕是谁也不知那寒门庶子的墓前,曾有花魁留下的足迹。
幸而开元时期,太师方禺山曾提出仕途不再局限于举荐,特向开元皇帝上书,‘安得广厦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