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他小声说道:“赶紧回滑州”,说完摊开左手手掌,朱潜岳给他的布条他还拽在手中,竟未全湿,舟夫甲乙对此水路极熟,虽然天色已黑,舟行速度却并未稍减,远溪让舟夫乙点燃火折子,摊开布条看写得什么,但他看完一脸茫然,想到:想不到这毒药这么厉害,脑子都毒坏了,字都不能认识了。
那青衣少女也就过来看到,说:“这个你看不懂的,说着仔细拿了起来,右手比比划划,说道:“太好了,我正愁分身乏术,这下好了”,对远溪说道:“朱家哥哥说,我们得立即出发赶往安州,去那里搬救兵。顺便给你疗毒”,远溪狐疑的看着她,她一扔手里的袍襟说道:“这是我们五家的密文,外人看不懂的,就是五家内部,所知的也不多”,远溪这才释然,说道:“安州,潜岳让我们去找姜家求救?”那青衣少女说道:“是啊,我五家同气连枝,秦家远在巴蜀,成家在镇江,陆家在岳州,离次最近的就是姜家了。”说话间,小船已经划进宿州竹屋旁,舟夫甲扶着远溪下船,舟夫乙一溜小跑进内堂,众人刚走数十步,只见舟夫乙带了一群人来,指着青衣少女叫道:“就是她,她用毒箭射伤了帮主”,远溪一看,众人举着火把赶来,当头一人正是滑州分渡主余敏侠,余敏侠一声令下:“拿下!”,众人前来准备拿住青衣少女,远溪一举手说道:“余渡主不必,一场误会”,那余敏侠忙道:“帮主您的伤势如何?”,又向后喊道:“张力,你快去请医师”,青衣少女冷冷的说,“不用去了,我秦家的毒这世上没人能轻易解掉,更别说这些山野大夫了,你赶快安排人,找一个马车,我们连夜赶路去南边”。
那余敏侠正待发作,远溪说道:“余渡主,按她说的做”,余敏侠只得忍住,转头吩咐几句,这时天色虽已全黑,地上余热未散,余敏侠还是找来了医师,重新帮远溪上了绷带,又换了一套干净衣裳,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余敏侠亲自把远溪扶上车,自己坐在马夫位子上,远溪本不肯让他前去,但想到路途太长,水陆变换的确需要一个得力帮手,也就没有坚持,青衣少女也上了另一辆车,就着夜晚,趁着星月璀璨,往安州进发。
为节约路程,一路上时而马车,时而舟楫,可谓水陆并用。远溪左肩的伤口已经溃烂,不断渗出血来,到后来青衣少女只得与他同乘一车,第三天清晨时分,已经过申州,青衣少女见远溪昏迷不醒,偶尔睁开眼很快又闭上,眼睛都是红的,像是在发热,她拿出药囊,倒出最后一颗护心丹,给远溪喂服了下去,车行颠簸,不一会太阳出来,车内变得十分热,青衣少女将车帷拉开,远溪醒了过来,他的嘴唇已经干裂,咧嘴一笑,青衣少女见状,说:“你笑什么,亏你还笑得出来,我问了你那个呆瓜手下,还好今天下午估计就可以到紫岩山了,希望阿姐能够救你”,说到这里,愁眉不展,似乎也拿不准她的“阿姐”能不能治好他。还有朱家一家老幼百十余人,命在顷刻,真是让人揪心。
远溪闭上眼睛说道:“救不救得了我在其次,朱兄他们被困,虽然暂时没有风险,但墙内只是暂时栖身之地,并没有备得粮食,这么大一家子人,再过得几天全部得饿死”,青衣少女见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不知道是他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