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单就一套粗陋的打谷机和吹风机,便以重金从机器局买下二手创意的民营企业雅州雨城农机公司,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就把生产基地由雅州一地扩展到了叙州、顺庆、重庆四地。雨城农机还打算在澧州开建第五个工厂,将“雨农牌”打谷机、吹风机的总生产能力,由千余台套的级别整整提升一个数量级。
据朱至瀚奏报,雨城农机甚至还派人到南京,准备开设一个所谓的“四鹅死”店!
由此可见,逐渐壮大起来的蜀地资本,其力量虽只是初露峥嵘,但已经不可轻易忽视。政治和军事决策甩开经济因素自娱自乐自嗨的时代,已经不可逆转地结束了。朱平槿选择出川路线,必须要考虑资本的流向!
……
君臣粉墨登场,共谋登天大计,没有人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群臣们抓住这千载难逢永载史册的历史性机遇,轮流发言,将自己的不知酝酿了多久的大阴谋算盘和盘托出。
什么枫林青田,什么卧龙凤雏,统统被他们抛之脑后。
他们的建策,既有前后承接,逐次深化;又有左右碰撞,纠偏改正。
而那位端坐上头,年轻的脸庞下留了半寸黑胡子的世子爷,既像一尊菩萨,又像一座雕像,用端庄的神色,睿智的眼神,以及迷一般的思维,来迎接他臣子们的肺腑忠心。
在这个时刻,没有人注意到顾绛。他仿佛已经被人遗忘,被群臣们成功挤到了上位者看不见的角落。当然,他并没有蒸发,依然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人便是他自己。
顾绛已经完全被这场大讨论吸引进去了。
他专心致志地倾听着众臣们的意见,同时也关注着宝台上那位年轻世子的反应。
身份的尴尬,群臣的敌意,都不能使他片刻分心。
他求知好学的大脑像一块无所不吸的大海绵,聪明异常的思维像一部疯狂运转的超级计算机。
他一面接收来自眼耳口鼻多通道的信息流,一面调动着数据库中存储的海量数据。各种各样的数据同时闯入他的大脑计算机,进行着加工,进行着汇总,进行着复杂异常的多线程运算。不知过了多久,好似当机的思维机器终于在显示终端上有了反应。
有了!
沉默许久的顾绛终于大吼一声:我明白了!
随着这声大喊,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齐齐将目光盯向了那根蟠龙金柱的背后,似刀、似剑、似毒蛇吐信。
“顾先生明白了什么,说出来大家听听。”宝台上的菩萨说话了。
“学生明白了!”顾绛大喊着从柱子后蹦出来,漏出了滑稽的形象:“那荆襄万万守不得!”
哈哈哈!
群臣哄堂大笑。
一个刻薄的声音挪喻道:吾等皆可说荆襄守不得,唯独顾先生说不得。
何也?
因为正是您顾先生建策世子,说那荆襄乃四战之地、天下之吭!
如今顾先生突然变卦,又说守不得,那岂不是把吾蜀地君臣当作峨眉山的猴耍?
若是一般人,遇到这般嘲笑,恐怕便要羞愤难当,以头触柱血溅五步了。
可惜,顾绛何许人也?
嘲笑、讽刺,在他的生命历程中,就是一道提振战斗精神的开胃菜。他的脸皮像城墙倒拐一样厚,把所有的嘲笑与讽刺纷纷弹落。
只见顾绛大部向前数步,朝朱平槿深深一躬:
“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