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令它身子里的上神颇有风驰电掣、腾云驾雾之感,从未真正腾云驾雾过的上神舒畅得对月长啸,野猪也随之张嘴发出吭哧声。
天蒙蒙亮时,野猪已在山外的密林中跑出老远,此地与村庄之间隔着一座大山,这头野猪就算有心寻觅,也定然找不到回村子的路。
上神从野猪身子里钻出来,恢复了实体,野猪猪不停蹄地跑了半宿,此时疲累至极,倒头便睡。上神便放着它不管,扭头朝村庄的方向跑去。他倒是记得路的,可他却没有野猪的体力与速度,他走走停停,在盘山路上磨蹭了一整天,才终于在天黑之后回到了村子。
上神回村后,没去破庙,而是去了小孩儿家。
此时小孩儿已经睡了,他和他娘本是一个睡炕这头,一个睡炕那头的,可小孩儿睡相不大好,此时已叽里咕噜地滚到炕中央了。上神不需要睡眠,但他需要歇息,他蹑手蹑脚地爬上炕,无声地躺在小孩儿原本的位置上,嗅闻着屋子里熟悉的气息,缓缓回着神力。
许是这些日子天天来这干家务活儿,上神已经有点儿把这当家了。
躺在炕上比躺在神龛后冷硬的地上舒服得多。
小孩儿含含糊糊地梦呓着,又从炕中央滚回他原来睡的地方,他的鼻尖触到了一个温暖的东西,是上神的胸口。
上神唇角浅浅翘起,伸手揽过小孩儿,抚着小孩儿大脑袋上柔顺的黑发,闭眼假寐。
屋外蝉鸣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