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如带生病的诸葛玄去呢!
“明公也不过十五,十一岁时便跟随刘州牧只身闯荆州。”贾诩顿了顿,叹息般说道:“何况知明公总要找个机会和他说开了才好。”
于是,刘玥又被葡萄汁呛到了。
贾诩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更不乐意管主公的私事,能说出这句话来已经算难得,此后便不多言,等着刘玥自己纠结完毕,决定道:“我去诸葛家,和他说一说。”
“唉——”刘玥叹气,“我如今领兵一万,手下除你之外竟无人可用,就算文和的智谋以一当百,也苦于分身乏术,为之奈何?”
“明公且宽心,待益州平定,自然有人上门来,只望明公别恼了人多才是。”贾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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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大半年,刘玥又带着礼物上门,诸葛玄此时身体有恙,张仲景一直在为他医治,可前者当年逃难时伤了底子,身体太过虚弱。
刘玥先带着一些名贵药材探病,诸葛玄躺在那里,脸色发白,眼下发黑,见了刘玥便想起身喊道:“中郎将……”
“伯父快歇下。”刘玥温声道,扶着他躺回去,对服侍的人说道:“要是缺了什么药,都去我那里拿,要是州牧府里也没有,就和贾文和先生说,他自有办法。”
“中郎将要去益州,哪里能让您挂心。”诸葛玄咳嗽了两声,生怕把病气过给刘玥,就开口道:“可是要找亮儿?他去帮忙煎药,我这就让他……咳咳。”
“叫张神医来。”刘玥吩咐道,握着诸葛玄的手,安抚道:“您好好休息着,我自己去找二郎就好。”
“中郎将,中郎将!”诸葛玄反握她的手,眼神爆发出一道顽强的光,言语急切道:“我知道亮儿之前多有得罪,他年岁尚小,又遭逢突变,生父生母皆亡故,请您切勿与他计较。”
或许曾经他并不畏惧刘玥,就算是刘表爱女,也不过是个小女孩儿。可如今刘玥带重兵入蜀,如果事成,她便是手握大权的女将,而自己又时日无多。万一刘玥和亮儿起了冲突,他这一家可如何是好?
“若我身故,恳请……恳请中郎将让他们早归故里。”
刘玥皱眉,难过道:“您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在您和二郎眼中都是借势压人的小人不成?难道我只因为手中有权,看谁不顺眼就会置他于死地不成?”
诸葛玄连连摇头,却咳得连话都说不出,这时候张仲景已经走进来了。刘玥不好再留在房里打扰大夫治疗,只能转头离开。
她找到诸葛亮的时候,后者正站在廊下,生前燃着火煮着药。
看到刘玥,诸葛亮脸色不变,只是平静地盯着燃烧的火焰,映衬着本来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小小的人也消瘦了一圈,眼神却更为坚定。
“我刚看望过胤谊伯父。”刘玥说道。
“多谢中郎将厚爱。”诸葛亮行礼。
“我只听说他病了,不知竟病到这步田地,为何早不派人去州牧府找我?”刘玥问道。
“中郎将也不是大夫,只多一个人牵挂忧心而已。”诸葛亮回答。
“至少多一个人为你支撑。”刘玥坚持。
这不是她会不会治病的问题,一家之主重病难起,所有的担子都会落在家里最年长的男孩儿身上——往来人情,鬼祟小人,未知前路,这时候要是多一个人在旁边支持,那感觉怎么会一样?
刘玥不是没尝过这种滋味,她刚进大学时失去父亲,家里母亲独木难支,孤女寡母一面料理后事一面对着凄冷的房间发呆,这时候哪怕是精神上的支持也让她们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