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一看,那年轻公子眉目俊秀,面皮生得极好,一双剑眉,英姿勃发,眉毛下面是一双桃花眼,眉目流转间便是一股风情,却不让人觉得轻佻,高挺的鼻梁,细长的薄唇,白皙的皮肤,干净的面容,而周身流转的是一股子与京城蜜泡出来的公子哥不同的风度,只觉得他虽年轻,看着却十分可靠。
他身后的四个丫鬟皆是身材高挑,穿着一身素青色的外褂长裙,头上戴着帷帽,虽看不清长得如何,却只觉的气度温柔可亲,别有一番风丽可人。
“老爷,东西都已经装上马车,随时都可以走。”
苦力们只看着在他们面前高高在上的中年人低着头恭敬的站在那年轻公子身边,却听着他口唤老爷,心中诧异,这么年轻的公子便已经当家作主了吗?
年轻公子只点点头,又问道:“可派人去家里报信了?”
中年人点头道:“已经叫人去了,估摸着这会儿快到府里了。”
“既如此,那便都上车吧!”
说着,这年轻公子便带着身边的丫鬟登上马车,而留下来的人手替这些苦力们结了帐钱,便也跟着去了,只留下这些汉子们议论纷纷,不知道来的是哪家公子。
却说京城这几日十分热闹,赫赫有名的宁荣二府竟被皇帝下旨抄家,不说外头人看了多少热闹,只宁荣二府的贾家人心中惶惶,有在家哭哭啼啼,惶惶不可终日,只等着老天开眼,祖宗保佑,陛下能看在贵妃娘娘的旧免上饶他们一回的,也有满心悲凉,擎等着老天塌了的,更有在外奔走,求亲寻友,想着在皇帝面前求情的。
好容易今儿上头总算有了回话,两府的世职被革,贾赦发往台城效力,贾珍发往海疆,贾母等人知道并未牵扯到其他家人,虽然稍稍放心,但一想到从此天各两方,又不免悲伤起来。
邢夫人尤氏听见那话,更哭起来,“邢夫人想着家产一空,丈夫年老远出,膝下虽有琏儿,又是素来顺他二叔的,如今是都靠着二叔,他两口子更是顺着那边去了,独我一人孤苦伶仃,怎么好。”
“那尤氏本来独掌宁府的家计,除了贾珍也算是惟他为尊,又与贾珍夫妇相和,如今犯事远出,家财抄尽,依往荣府,虽则老太太疼爱,终是依人门下,蓉儿夫妇又是不能兴家立业的人,只留我们几人,怎生度日!”
想到这里,痛哭起来.贾母不忍,正待要问贾蓉是否能被放出来,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下人的高声喊叫。
因这几日荣宁两府的家眷担惊受怕,一听到下人从外面传话就没个好消息,因此那下人一叫嚷,屋里面的人一时以为又坏了什么事,都纷纷站了起来,忙问道:“又有什么事儿?”
却不想那下人进来,却是欢天喜地,对着主子们道:“是蔷二爷回来了,已派人报了信,待会儿就到。”
众人听了不免欣喜,虽然觉得贾蔷回来于贾家之事也无补于事,但到底是自家侄子知道家里出了事,连忙赶回家,也是一番孝心,且如今贾家正需要众人同心协力,多一人就是多一份力。
尤其尤氏,更觉欢喜,贾蔷身上虽然没有什么职位,但是家产还在,而且这孩子还十分孝心,往年虽然在外头,但是每年送到京城来的孝敬都不少,比起蓉儿夫妇又不知好了多少,自己虽然是他婶婶,轮不到他看顾,但两家关系亲密,他总该照拂一番。
又有贾政说贾赦和贾珍两人虽然按例不能出来,但他已经托人说情,让这两人回家打点行装,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