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茶吧,”林清眷没有笑太久,见人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才继续道:“不必那么紧张,放松一些。”
安辞含糊的应了一声。
“虽然这里的生活可能没有你原来在家里的那样舒适,不过既来之,便安之吧。”
这话语中依旧没带太多的情绪,只有女性特意压低的柔软声线而已,却莫名的勾在了她因惶恐惊乱而麻木的神经中,引她不自觉的抬起了视线。
仿佛被那双眼看穿了所有心理,难以隐瞒。
但却奇异的没有令她感到害怕。
安辞在很久之后再回过头想着这段过往,觉得自己之所以没有觉得害怕,大概是因为在那个时候——她最不知所措,怕自己会无根如浮萍的时候,她不仅是在冬天里给了她一件温暖的披风,为她庇护了寒风。
还在那个时候看似随口安慰,却是许下了承诺。
“无论以后怎么样,在你回家之前,都可以呆在我这里。”
“你这里?”
“对,我身边。”她轻笑:“在我身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安辞不知道为什么心就这样突然安定了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觉得安定了下来,却又在那个时刻。
心跳乱了一瞬。
·
没思索出原因,安辞却意外的在这个晚上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声,虽然没有人说话,但这声响里确实能够感觉到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天色还暗沉着,却也隐隐透了点光亮。
安辞还记着昨天梳头时画秋和她说的话,下意识手摸了摸,却在枕头旁边落了个空。
她清醒了过来,手背搭在额上。
是了,她穿越了啊。
没有手机和手表看时间,安辞一时不确定现在是几点了。但她睡的是卧床旁边的软塌,她歪头往落下来的纱帐中瞧了一会,确定里面没有动静,又缓过了睡意,这才悄悄的起身。
弯腰的时候一块玉佩从宽松的中衣中掉了出来,上面系的红绳泛着点老旧的黄色。
安辞看见后将玉佩放在手心里摩挲着握住了。
她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惆怅感翻滚着涌了上来,但被她深吸一口气给按住了。
这块玉佩在她还小的时候就被父亲给塞着带到了脖子上。
小时候万般不情愿嫌累赘,现在却说不好是唯一剩下可以缅怀的东西了。
她闭了闭眼,将那口发哽的情绪给吐了出去,尽量明快的扬起了嘴角。
愿父母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长命百岁。
而她。
安辞最后看了眼纱帐中林清眷模糊的轮廓,将衣物搬到了卧房外穿好,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出去了。
等林清眷遵循原身生理习惯辰时醒来时,就发现旁边软塌已经空了。她坐起身撩开床帐看了一眼,发现被褥都已经不见了。
看起来女主已经醒了有一会了,就是不知道去哪了。
她用手掩着打了个哈欠,听见门被敲开有脚步声传来,她随意的斜斜望去,倒是让瞧得安辞捧着水怔了一下。
美人半倚在床边,长发如乌云般落在肩头又垂散在腰间,原本笼在身上的清冷气息全散了,但水墨般的眉眼中缠绕上了几分倦懒的惺忪,睡眼迷蒙的携着雾气,有些撩人。
修长的手指从唇边放下,安辞这时才发现她的唇色也是极淡的。
“怎么是你来了?”声音也还带着点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