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只一瞬,皇帝好像被人刺中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既是愤怒,又是痛楚,眼前仿佛又出现那个雨夜中给自己披上斗篷的女子。这宫里怎会有像她一样纯善的女人,为什么这样的女子不是他的?父皇那样年迈的人,也配拥有她么?沉默了好久,皇帝一张老脸泛着诡异的青灰之色,开口语调甚是艰涩:“朕……只信眼见为实。”
“我往日也只信眼见为实,这才会逼着你父皇赐死了宸妃。时过境迁才知道,原来宸妃是给人陷害的!”老太太的声音陡然拔高,迫视着皇帝,“陛下知不知道,辰砂受热之后就会生成一味剧毒,这味剧毒可使孕妇生下畸形儿,状似妖邪。”
皇帝脸上陡然变色:“她是被下了毒?!”
“不错,是毒。”皇帝的声音带上了几不可闻的颤抖,沈澈冷笑着,目光如刀子一样钉在了皇帝脸上,冰冷至极,“母妃在生产之时,早已中毒,铅毒已经引得母妃心脉病损,即便不曾赐死,她也必死无疑。”他一面说,一面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脉案来,“当年的太医院正曾将这话记在了脉案之中,母妃已被坐实妖孽之名,知情人已被父皇诛杀十之八/九,剩下的人也都讳莫如深,再也没有人会去查证母妃的死因,这些所谓的证据,也都是苍白无力,毫无依凭。”
皇帝如同被雷击,喃喃自语一般:“原来是毒,竟然是毒!”他转身一步步的行至御案前坐下,不知何故,背影竟然苍凉至极。他坐了好久:“姑祖母想要什么?”
“老婆子想要什么,陛下不知道么?”安定长主笑了笑,“将现下所查证的东西公之于众,好叫天下人都知道,宸妃是被冤枉的,小九和嘉姐儿腹中的孩子都是被冤枉的。”她笑着,一派和蔼,但那肃穆的杀意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让人顿时渗出了一层薄汗,“陛下是聪明人,如何取舍该是最明白不过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