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嘉摇头:“才解了禁足,尚未去过,也就这一二日的事了。”话虽如此,但顾柔嘉愈发不安。姐姐从不会提及关于齐家的任何事,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去想齐修远,可是今日她竟主动提及,实在是让顾柔嘉始料未及,心中惧怕之意横生,姐姐就在眼前,她却觉得姐姐看不真切,好像随时都会不翼而飞一般。
“齐家为沈澈出了大力气,要当面谢过才能见出诚意。”顾贵妃顿了顿,复又问道,“听说晋王府的四姑娘很是喜欢齐将军?”
“姐姐……”顾柔嘉眉心突的一跳,好像给火烧了,惶急的叫出来,还没说完,顾贵妃已是笑道:“我很好,晋王府的四姑娘未必不好,若能与齐将军修成正果,该是再好不过了。”
倘若不知道她曾经那样心悦齐修远,顾柔嘉或许不觉得有什么,但正因为知道,她才觉得深切的绝望,绝望到看不到任何光亮。
心中苦闷不已,顾柔嘉留在宫中吃了午膳,正要回去,又遇殿中省六局奉御来回话,顾柔嘉只笑着:“皇后不在宫中,将宫务托付姐姐,姐姐自该全力以赴,红鸾姐姐送我就好了。”
顾贵妃推辞不过,只好应了,才出了主殿,顾柔嘉转身去看,见顾贵妃坐在晦暗中,独独一双眼睛亮得分明,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沧桑憔悴。顾柔嘉心中难受,转头低声道:“红鸾姐姐,姐姐这些日子……”
“贵妃何等要强的人,怎会轻易提到齐将军?”红鸾摇头直叹,“今日王妃问是不是皇后寻衅,哪里是皇后,分明是皇帝!”她说到这里,声音愈发小了,“当年齐将军和娘娘险些定亲,此事虽瞒得紧,但皇帝未必不知。但这些日子也不知什么缘故,陛下对这事似乎愈发的看不过眼,上一遭我随贵妃去伴驾,在门外亲耳听到陛下咆哮,质问齐将军生性冷淡,何以对九王如此关心,言辞间分明是他二人有私。那日贵妃出来之时,脸上赫然浮着巴掌印,贵妃脸儿本就不大,好像整张脸都肿起来。”她说到这里,恨得咬牙,“什么宠妃不宠妃,在他眼里就是个物件,上一遭淑妃诬告九王与贵妃有染,他就打了贵妃,现下又动了手。也亏得他有脸动手,当年我家大姑娘和齐将军两情相悦,要不是他从中作梗,如今不知多幸福美满!”
她气得连“贵妃”也不叫了,让顾柔嘉愈发心惊,想到上次见到姐姐脸上的巴掌印,她更是激愤难平,狠狠的唾了一口:“好个卑鄙无耻之徒,遇事只知道对女子动手!”她咬着牙,极为愤恨,只恨不能将皇帝杀了,救出姐姐。
红鸾含泪点头:“在大姑娘心里,齐将军和顾家都是她的性命,一己之身可以不要,性命却不能丢的。”
好似喉中堵了什么,顾柔嘉重重点头。作为幺女,她从来不用承担这些,姐姐抛弃了所有东西,哪怕只剩一张脸、一个身子了,还是为顾家撑起了一片晴天。顾柔嘉喉中堵得厉害,摇头制止红鸾:“我知道了,我定然会转告修远哥哥,请他当心皇帝的寻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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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霜寒露重,待顾柔嘉从宫里回到九王府时,已然带了一身的寒气。才进门,明月就端了一碗汤来请她喝了,又递了滚滚的手巾来给她擦拭。
屋中静悄悄的,沈澈斜斜的靠在软榻上,撑着头阖眼,似乎进入了梦乡。他好像才沐浴过,浴衣衣带松松的打了个结,露出结实的胸膛来,他脸色依旧有些病态的惨白,但气度高贵出尘,好像仙人。顾柔嘉小心翼翼的行至他身边,小手抚上他的脸,觉得凉得很,偏生玩心大起,索性双手同时抚上他的脸,或是戳,或是捏,那小手很不安分,顾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