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机一等一的深重,连寻常男子也难以望其项背,皇帝更不得不保全她,以免惹怒皇后,让自己也落得四面楚歌的下场。现下沈澈虽为流言所困,但并未有什么实际的损失,而沈奕瘫痪在床,且至今未醒,随时可能死去,皇后怎会善罢甘休?
沈澈只是静默的颔首,顾柔嘉却是急了:“那她会怎么对付我们?”她一面说,一面轻声说,“沈澈今儿才说要想法子找到物证,可是皇后这样的狠绝毒辣,她怎会容许沈澈找到物证?何况母妃的事,八成是她做的手脚。”
顾贵妃眼底精光浮动,深深的看了一眼妹妹:“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她行事缜密,当年的证据怕都被收走了七七八八,以此更好的陷害宸妃。”
“可是有人看见了。”沈澈淡淡开口,低沉的嗓音颇有几分振聋发聩,“有人看见了,说母妃宫中烧尽的炭盆里有血淋淋的眼珠子。”
“眼珠子?”顾贵妃低呼道,哪怕在宫中多年,但也不过是个女子,听得这话已然变了脸色,转瞬又正色道,“是朱砂?”
“我二人也以为如此。”沈澈颔首,“只消得能找到残留的物证,证明母妃是被冤枉的,再没有这流言之祸。”他神情如常般冷淡,乌泱泱的眸子里似乎带了狂热的火星,燎得人心中发虚,顾贵妃定定的看着他,试探问:“既是如此,可有法子了?”
他眼中那一点猛火灼灼,面色沉沉如雪,薄唇抿得好紧,良久,静默的摇头,再无言语。顾贵妃“嗯”了一声,意味深长的望了沈澈一眼,让人端了牛奶来给妹妹吃,笑着宽慰道:“法子总是人想出来的,你怀着身孕,也不必日日操劳,伤了身子岂非是剜九王的心头肉。”
顾柔嘉沉默的点头,吃了一口牛奶,脑中不自觉就想到了帝后。与其说皇帝爱重这个结发妻子,不如说是惧怕和倚重,皇后总能恰到好处的提点他保持为君者的尊重,当年宸妃一死,长子就占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份手段,让人免不得生出后怕和心悸来。诚然顾柔嘉恨死皇后,但她也羡慕皇后,倘若她如同皇后一样精于权谋,现下沈澈只怕不会如现下一般被动。
怀着这样的心思,她不免沉寂下来,又是疲乏,用了一碗燕窝,也就来了睡意,顾贵妃只令红鸾带她去偏殿睡下。顾柔嘉小心翼翼的脱了外衣躺在床上,灿若星子的双眸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又像受惊的小鹿,低低的唤道:“沈澈,你陪我睡好不好?”
她声音又糯又软,巴掌大的小脸上全是不舍,沈澈勾了勾唇角,只躺在她身边,隔着被子将她抱在怀里,免得自己体温低将她冻伤:“睡吧,我陪你。”
顾柔嘉笑着缩在他怀里,偏殿中点了安神香助,很快顾柔嘉就昏昏欲睡,轻轻说:“倘若我像皇后一般工于心计,或许咱们现下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嘉嘉就是嘉嘉,不需要像谁。”她方才便蔫蔫的,沈澈也能看出一点眉目,加之现下她苦闷的说出这话,更是无声一叹,轻轻将她抱在怀里,“你我二人心心相印,难道不比他夫妻二人貌合神离来得强?做夫妻做到那份上,也是前世修来的苦果。”
“可是我不够好,不能为你分忧。”顾柔嘉苦着小脸,自小及大,多少人夸过她聪明,但她却半点不擅长弄权。将她抱在怀里,沈澈细密冰凉的吻落在她小脸上:“我说过了,不需要你为我分忧,不要多想。我如今只渴望着要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还有,”他弯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