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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吊唁
澈视为蛇蝎,避犹不及,太子妃能这般礼遇实属不易。顾柔嘉转头看了一眼哭得眼儿肿似核桃的美人,还是嘱咐了一句:“太子妃节哀才是。”

    “节不节哀又有什么要紧?太子殿下总也看不到了,只是夫妻一场,我总该为他哭一哭。”太子妃说着又红了眼眶,低头拭泪不止,又当着人前,少不得强行憋回眼泪,低声道,“让九叔九婶看了笑话。”

    和太子妃一直接触不多,只知沈奕在外总是一派情深义重的样子,但以其色中饿鬼的德行,太子妃若没有手段,只怕压不住东宫之人。因而顾柔嘉认为这不过是下一个皇后罢了,不想她开口如此温婉,倒是让顾柔嘉对她生出几分喜爱来。

    既是来此吊唁,面子功夫总该做足,在沈奕灵前上了一炷香,夫妻二人这才转向了皇后,后者端坐在紫檀木交椅上,衬得身材娇小非常,一身正装透出一国之母的威严来,让人不能逼视,只是她头发竟已花白,看来苍老至极,保养得宜的面容上也有几道深深的沟壑,从眼角延伸到嘴角,好似刀疤,看来极为可怖。

    不拘她再阴险狠毒,爱子的离世到底让她饱受打击,一夜白发。

    皇后平静的打量过两人,那目光平和似一潭死水,只是被她看过,顾柔嘉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小腹,生怕她想对自己的宝宝做什么。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皇后低头,露出和素日里一样温和从容的笑容来:“现而流言纷扰,九弟与弟妹肯亲自来一趟,实属不易,何况弟妹是有身子的人了,还肯涉足这灵堂之中,可见心真。”

    “做人叔婶,自该送太子最后一程。”沈澈语调冷淡,和外头诵经的声音合在一起,“皇后节哀才是。”

    “方才太子妃说过了,又有什么哀好节的。”皇后笑得眼睛眯起,凶光涌动,眼角细密的皱纹也显得狰狞无比,“本宫只知,礼尚往来,方是君子之道。”

    她笑得何等雍容,目光轻轻扫过顾柔嘉微微隆起的小腹,只低头微笑。沈澈冷冷道:“可惜,九王府不可能有挂出白绫之时。或许哪日本王寿终正寝,以皇后年岁,也怕是看不到了。”

    皇后连眉毛也不动,笑得如同戴了面具:“九弟必会长命百岁的,为了孩子,弟妹可要好生将息,切莫坏了自己身子。毕竟国中的流言,宁信其有莫信其无,沾染上了妖孽,都是长久不了的。”

    听她提到腹中宝宝,顾柔嘉又怕又怒,护住小腹冷笑道:“不劳皇后关心,皇后身为天下之母,还是不要说这等危言耸听的话,叫人以为皇后没有半点容人之量,连兄弟的儿子也容不得。”

    “正因本宫是天下之母,这才以天下为先,妖孽二字,怎可轻易怠慢。”皇后笑了,声音轻柔非常,顾柔嘉正待暴起,外面又说有亲王前来,皇后只请对方进来,身边的年轻女官则微笑道:“烦请九王和王妃移驾东花厅,婢子命人准备茶点。”

    “我哪里敢吃东宫的茶点,皇后都说我腹中孩子是妖孽,若我吃了茶点有什么不好,你能负责么?”顾柔嘉冷笑着,寻思着这女官的确面生,想来是掌事女官受重伤后被皇后提拔起来的。后者被她一激,却也不恼,笑嘻嘻的说道:“今儿风大,王妃闪了舌头可就不好了。太子昨儿个才薨了,若是两府贵胄接连见了血光,可就是最坏的事了。”她说着,目光滴溜溜转过沈澈,“到时候,可不知京中会传出些什么难听话来……”

    她似有讥讽之意,但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了。沈澈已掐住她的脖子,硬是将她掐得双脚离开地面,只在半空中挣扎,因为窒息而火红的脸上全是惊惶,双眼瞪得好大,好像要落出眼眶,其中眼泪都已然涌了出来。见此情状,灵堂之中的媵妾或有呆立当场,或有猛的起身,不顾尚且披麻戴孝,惊呼道:“她是皇后身边的女官,你怎敢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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