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对不起，习惯了。”

    二人在一起一年，整整365，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二十天，更何况他们？

    程炎不说话，当着谢姝的面把书合住，褪下跟谢姝一样的英语书皮，顿了下还是放回自己的书桌里，没有撕掉。

    也不知是赌气还是划界限。

    谢姝心里咦了声，没想到程炎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到底才是一个十六岁，刚经历完初恋的小孩。

    她很快反应过来，二话不说也褪下自己的书皮，不只英语书，她褪下了所有的书皮，都是跟程炎一模一样的。

    二人就这样忙活了一节课，直到下课铃声响起，他们的桌子上摆满光溜溜的课本，桌子里全是书皮。

    下课后程炎又出去了，又卡着上课铃声进教室，这节课是数学课，程炎最喜欢的课，只是他没有像往常那样认真听讲，而是把铅笔盒里的橡皮推了过去，谢姝买的情侣橡皮。

    谢姝毫不示弱，把自动铅推过去，那是程炎买的。

    二人原来我往，导致自己文具盒里的文具成双入对，反而少了一些必要的文具。

    果然，没多久报应来了，数学老师布置课堂作业要求大家做一道几何题，下课上交，这种几何体是要画图形的，需要尺子、铅笔、橡皮之类。

    程炎更加沉默了，因为他刚把铅笔和尺子给谢姝。

    谢姝缺少橡皮和圆规，只是她没程炎那么寡言，没东西她可以去借，至于程炎不会开口借东西？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本来互换文具就是他起的头。

    整整半节课，程炎看着作业本干瞪眼，自作自受一直瞪到下课，大家都上去交作业，老师向他要作业的时候，程炎难得皱起眉头。

    “老师，没带作业本。”

    毫无水平的谎话。

    程炎爱学数学，数学老师也喜欢他，见这个不合群的男孩子皱着脸，不忍为难他，只告诉他明天一定记着把作业补上。

    程炎低低应了声坐下来。

    一旁的谢姝噗嗤笑了一声，虽然不知道在笑什么，但程炎总觉得是在笑他。

    他有点生气。

    从凳子上站起来：“让开。”

    虽然依旧面无表情，谢姝却敏锐的察觉到他那小小的怒气，往前移了移，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又笑了声，程炎脚下一顿后走的更快了。

    果然啊，再成熟也不过是个孩子呢。

    看着自己铅笔盒里的文具，她感慨，不论二人的情侣物品或者做英语笔记的小动作，亦或者二人能坚持交往一年，种种迹象表明原身不一定对程炎没感觉，很可能已经日久生情。

    只是少年最爱新鲜感，当你遇见另一个更加鲜艳、更加能刺痛眼球、更加和你胃口的人，那些老旧的、一成不变的感情就会被慢慢抛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