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赌赢了,则可让主人名利双收……因这规则刺激又精彩,豢养打奴便蔚然成风。
李心玉也是经过再三的取舍之后,才做此艰难决定,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一个能光明正大将裴漠留下来的理由了。
裴漠是奴隶,若将他擢为侍卫,则必定要经过皇帝和兵部审核,届时他裴家余孽的老底定会被揭穿,父皇是绝对不会让姓裴的人留在宫里当差的;真让太子哥哥将他阉了,那倒还不如一刀了结了他……
可若真杀了他,李心玉又舍不得。
思来想去,只有打奴的身份最具说服力。
“皇兄,你不也瞒着父皇偷偷养了几个打奴么?以前我求你带我去欲界仙都玩耍,你都以我年纪小拒绝了,如今我已成年,你就让我养个打奴玩玩,也好见识一番长安斗兽场的盛况嘛!”
李瑨还在犹豫,李心玉捏着嗓子撒娇道:“就养这一个,你别告诉父皇,好不好呀?”
李瑨拗不过她,拧眉‘啧’了一声,退让道:“好吧,就这一个,再多就不许了。你个女孩子家家,瞎凑什么热闹!”
见他松口,李心玉高兴的欢呼一声,像只快乐的小鹿。
李瑨心软了不少,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她单薄的身躯上,叹道:“天冷,多穿些。”
李心玉巴不得这个活阎王快些走,忙不迭嗯嗯啊啊地应付他:“皇兄还在禁足期内呢,快些回东宫去罢!若是让父皇知道你乱跑,又要生气了。”
李瑨看了裴漠一眼,裴漠也看着他,两人无声的对峙。
不知道为何,李瑨打心底里厌恶这少年。他拧起秀气的眉,收回视线,嘱咐李心玉多来东宫陪他解闷,又狠狠的瞪了裴漠一眼,这才带着金甲侍卫前呼后拥地走了。
李心玉心中的巨石总算放下了。
太子一走,她便迫不及待的向前一步,上下打量裴漠,语气带着连她也未曾察觉的担忧,问:“你没事罢?”
裴漠摇了摇头,又露出了审视的目光,垂眼看着李心玉。
天气冷了不少,他穿的还是那件破旧的单衣,李心玉便顺手解下李瑨给她的披风,递到裴漠面前。
裴漠并不伸手去接,只道:“太子殿下的东西,不是罪奴能享用的。”
“哦。”李心玉挑挑眉,将披风往他怀里一塞,“那你帮我扔了。”
裴漠搂着那件袍子,睫毛微颤。手中的布料温暖柔软,乃是最最上等的货色,裴漠想起多年前家族尚未覆灭之时,他也曾穿着这种千金难买的布料打马游街,风光一时……
而这一切,都在十三岁那年毁了,毁在李家人的手里。
裴漠的视线再一次落到李心玉身上,他有点猜不透面前这个张扬明艳的少女。
“公主……为何要养我做打奴?”他喉结微动,下意识问道。
“有何不可么?”李心玉笑着反问道,“还是说你更想做太监,或是本宫的男宠?”
“……”裴漠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李心玉噗嗤乐了,眯着玲珑眼,狡黠道:“小裴漠,打奴进了斗兽场,要么胜,要么死,你害怕吗?”
裴漠嘴角一勾,弯成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的眼睛忽然变得凌厉起来,带着七分俊朗三分痞气笃定道:“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那一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