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玉无辜道:“昭示当年遇刺一案,另有冤情呀。”说罢,又飞快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副后悔自己说错了话的模样。
“可是贺知秋一不结党营私,二不结交权贵豪绅,孤僻内向,一心一意只研究天文历法、星象占卜,自然没机会得罪政党,陷害他有何好处?”
李心玉容貌美丽,身份尊贵,从小就是在他人的艳羡和仰望中长大,得来的东西太容易,就不知该如何去珍惜。怎样获得一份平等的爱,像一个普通姑娘一样去照顾她的情郎?这个问题,她想了两辈子也未曾想明白。
他白衣乌发,手持乌鞘宝剑,快步疾走在潇潇薄雪之中,嘴角弯起一个轻淡的弧度,温暖而又洒脱。
用完早膳,推门跨出寝殿,满目都是银装素裹。长安昨夜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青砖黛瓦皆被覆盖在一片刺目的白中。
院中,新来的小太监盛安正在庭院中扫雪,见到李心玉出门,忙立侍在旁,笑着行礼道:“公
主。”
这小太监笑起来很可爱,李心玉多看了他两眼,回道:“起身罢。”
盛安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宠似的,高兴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
李心玉接过白灵递来的素白狐裘披在肩上,呼出一口白气,穿过庭院道:“裴漠呢?”
“在偏间候着。”白灵问,“今日祭祀,要带上他么?”
“带上吧。”李心玉道。总觉得有裴漠在身边,她才安心。”
整顿好出门,马车已备好在殿外,裴漠亦是一身白衣黑靴,长发半束,挺身立在马车旁。碎雪纷纷扬扬落在他的眼睫上,凝成洁白的霜花,给他染上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他转过淡墨色的眸子望向她的一瞬,李心玉怦然心动,仿佛岁月倒流,又回到了前世在碧落宫与他初见的时刻。
“不知不觉,长安竟下了这样一场大雪,到处都是雾蒙蒙的白。”李心玉踩着裴漠安放好的脚踏上了马车,如此说道。
裴漠为她掀开车帘,浅浅笑道:“昨夜丑时三刻下的雪,那时公主伏在案几上睡着了,因而不知。”
李心玉道:“后来是你将我抱上榻的?”
裴漠笑而不语,转移了话题道:“今年的雪格外美。”
“是么,本宫倒是不怎么喜欢下雪。好像我所有不美好的记忆都是从下雪开始的……”
一声一声,悲怆无比,李心玉不由得想起当年,浑身是血的母后躺在父皇的怀中,父皇亦是悲痛得几欲死去。
“公主!”裴漠反手拉住李心玉,紧紧攥住她的手腕,轻声安抚道,“公主别怕,皇上和太子没事。”
李瑨一怒之下难免口不择言,可李心玉还是有些受伤。不管何时,她始终将家人的安全放在首位,方才若不是裴漠及时将她拉住,她定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护住父兄,而并非像哥哥所言那般,为了美色可以心生偏袒。
裴漠视线望着前往的玲珑宝塔,张了张唇,复又闭上。
沉吟了片刻,裴漠自嘲一笑,“可我今日才知道,原来殿下不只对我一个人这般好,但凡是相貌出色的男子,公主都会心生恻隐之心。盛安如此,贺知秋也是如此,我与他们并无任何差别。”
“哎,你慢些!”李心玉小跑着追上,发现裴漠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这才知道这小子是在偷着乐呢。
母后遇刺,被裴漠抢亲圈禁,还有让她命丧黄泉的那场宫变……全都是在雪天。
“不过,雪天也是有美好的回忆的。”顿了顿,李心玉红唇轻启,小声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