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漠视线望着前往的玲珑宝塔,张了张唇,复又闭上。
沉吟了片刻,裴漠自嘲一笑,“可我今日才知道,原来殿下不只对我一个人这般好,但凡是相貌出色的男子,公主都会心生恻隐之心。盛安如此,贺知秋也是如此,我与他们并无任何差别。”
“哎,你慢些!”李心玉小跑着追上,发现裴漠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这才知道这小子是在偷着乐呢。
三番唱罢,李常年赤红着眼,形销骨立,悲痛得几乎无法站立。李心玉向前一步,想要去搀扶几乎站不稳的父皇,却被李瑨先一步制止。
李瑨道:“祭台上风大,我去就是,你且站在下面避风。”说着,他径直上台扶住李常年,拿起火把,准备完成祭祀的最后一项流程。
祭台上有一只一人多高的巨大青铜大鼎,鼎中堆满了浸了油的木材,天子须将火种丢入鼎中,燃起熊熊烈焰,代表亡者安息,生者不息。
可谁也没想到,天子祭祀招魂,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意外!
李常年颤巍巍地将手中的火把丢入大鼎中,火焰顿时直窜三尺之高,百官叩首,台下奏乐,太子李瑨搀扶着李常年离开祭坛。可他们才走了不到一丈远,便听见大鼎中传来‘咔嚓咔嚓’细微声响。
此言一出,如沸水注入油锅,满场骇然。
李心玉无辜道:“昭示当年遇刺一案,另有冤情呀。”说罢,又飞快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副后悔自己说错了话的模样。
“可是贺知秋一不结党营私,二不结交权贵豪绅,孤僻内向,一心一意只研究天文历法、星象占卜,自然没机会得罪政党,陷害他有何好处?”
李心玉容貌美丽,身份尊贵,从小就是在他人的艳羡和仰望中长大,得来的东西太容易,就不知该如何去珍惜。怎样获得一份平等的爱,像一个普通姑娘一样去照顾她的情郎?这个问题,她想了两辈子也未曾想明白。
他白衣乌发,手持乌鞘宝剑,快步疾走在潇潇薄雪之中,嘴角弯起一个轻淡的弧度,温暖而又洒脱。
这声音隐藏在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中,一般人很难听见,但李心玉和李瑨离祭台最近,听得最清楚。
“什么声音?”太子李瑨停住了脚步,好奇地朝大鼎看去。
而几乎同时,李心玉的视线也落在了大鼎上,只见随着鼎内火焰的燃烧,青铜鼎壁受热,竟是如久旱的土地一般裂开了几道细缝,并且这缝隙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蔓延……
李心玉瞬间瞪大了眼,心中的不祥之兆应验,当即冲上去大吼道:“危险,快跑!”
然而,未等她冲上祭台,一条修长的身影如鹰隼般从人群中跃出,一把抱住李心玉连连跃下十来级台阶。
而与此同时,白灵亦是飞速冲出,将太子和皇帝推下台阶,下一刻,轰隆一声巨响!大鼎炸裂,燃烧和木材和沉重的碎屑漫天飞舞,哐当当砸在地上,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惊恐的惨叫。
“护驾!护驾!”
现场各种声音纷杂,一片混乱。
大鼎炸裂的瞬间,李心玉被裴漠死死护在怀里,并未受到伤害,倒是砸了不少碎屑在裴漠身上。裴漠闷声一声,随即咬牙挺住,将李心玉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下护住。
饶是如此,李心玉的耳朵仍被大鼎的爆炸声震得嗡嗡作响。她从极度的惊恐中回神,立刻伸手摸了摸裴漠的后背,颤声道:“裴漠,你没事罢?”
裴漠摇了摇头,眉头微不可察的一皱,又很快松开,神色如常道:“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