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子是当地人对小米还有少部分水稻的统称,梨树大队主要粮食作物是小米,水稻只有临近河流和堰塘的少部分水田才种。
谷子和稻子在抽穗后很容易患虫和生病,这时候需要格外注意,一旦发现就要打农药治理,不然很容易导致减产。
席桓木写着最后的结语,随意回了句,“大家本来也没还吃饭。”
夏季中午太阳大不好干活,干活的时间就挪到了清晨。每天早上6点就集合出工,先干上两小时了再吃早饭。
王明全噎了一下,没好气道:“反正这么重要的事就不该偷懒敷衍。”
席桓木写完最后一个字,将钢笔盖上放好,这才看向王全明缓缓说道:“大队长,我倒是有个办法解决这些问题,就看你同不同意。”
王全明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席桓木没回答,反而说起了如今队里的现状,“梨树大队耕地面积只有其他大队三分之二,人口却比其他大队多出近一倍,要不是大队自然环境比较好,根本养不起这么多人口。
“大队人口多,劳动力多,偷懒的人也不少。你有没有发现,从去年开始,偷奸耍滑的人就更多了。可能大家觉得反正每年都有卖梨子分的钱,饿不死了,干嘛那么卖力做地里的活。以前老老实实干了的没见多分一口粮,偷懒的人也没见少分多少。
“还有你刚刚提到的照看谷子的事,那年轻人说不定真不懂呢?就算他知道什么是黏虫,但他不一定能第一时间就发现谷子生病的征兆,很多事情是需要经验的,只有种地的老把式才懂得。”
王明全抓抓脑袋,有些无奈,“你说这些我也知道,开会的时候说了又说,就是不听,我有什么办法?你刚刚说你有法子解决,那你倒是说啊。”
席桓木也不再卖关子了,说道:“既然队里统一安排不行,那就让他们自己安排。”
“什么意思?”王明全不解地问道。
“意思就是我们改变一下生产责任的方式。”席桓木说道:“我们现在实际上是小段包工,就是给几个人分一块地方让他们干,干完算数。对质量却没什么要求,也没法要求,因为每次负责这块地的人都不一样,全由小队长分配。要追究责任的时候,大家相互推卸,根本无从查起。
“我的办法就是采取专业组包产的方式。把擅长东西基本一样的人分在一起,比如擅长种水稻的,擅长照看果树的,擅长养鱼的等等,具体分组,队里只起一个引导的作用,其他的由社员自愿组合。
“分好专业组,让他们按组承包一定的生产任务,对自己承包的项目产量和质量都负责。等劳动成果收获后,只把包产部分上交,超产的部分全部奖励给他们。
“这样一来,干得多,干得好,最终受益的是他们自己。社员有了动力,不用人监督,自己就会用心。”
席桓木说完,王明全却沉默了,半晌才说道:“这个......我要好好想想......”
席桓木一哂,这就接受不了了?那他要是直接说出最终目的是是包干到户,岂不是会立即跳起来反对?
起码专业组包产还是一种集体所有、集体生产、集体经营条件下的农业生产责任制。
“你慢慢想吧,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