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们死了之后,皇帝便将他的封地收回,故而王爷越来越少,皇帝掌控国家的权利越来越大。
赵爵便是大宋朝为数不多活到成年的王爷。
能活蹦乱跳活到现在的,赵爵必然是有两把刷子的,秦音自记事起,赵爵身上的血腥味就没有断过。
赵爵是一个极为心狠手辣的人,赵无眠一剑削了政敌的脑袋,鲜血溅在赵爵的酒杯里,赵爵都能面不改色地将酒喝完。
这样一个心硬如铁的人,一朝眸子里有了柔意,可不就是能将人吓到死么!
秦音手里的棋子一下子就掉了。
她认识的王爷就赵爵一个,赵爵莫不是自己在向她求婚?
秦音有些握不稳手里的黑棋子,她武能骑马冲阵杀敌将,文能提笔谏言诛政敌,赵爵让她死,她一句话都不会说,然而,让她把自己送到赵爵床上,她却是万万办不到啊!
她是一个有职业道德,有底线的人!
她把赵爵当爹,赵爵居然想睡她。
一瞬间,秦音连投靠皇帝举报赵爵有意谋反的心都有了。
五岁的女童与二十岁的少年郎,相貌上看上去差距很大,但十八岁的女子,与三十三岁的男子,差距就并不是很大了。
再加上赵爵又保养得极好,面容平滑细腻,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看上去,也不比秦音大上多少。
秦音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了数遍的士为知己者死,再睁开眼,眼底一片视死如归。
然而再怎么视死如归,她也说不出王妃的位置不错这句话。
她把赵爵当爹当了三辈子,哦,不,四辈子了,女儿跟爹滚在一起,那个画面太美了,她觉得她的眼都要被这美丽的画面辣瞎了。
秦音一脸的挣扎,没有说话,手指颤成筛子一般,在棋盘山落下了黑子。
赵爵看她落子的位置,眉头动了动,而后跟着她也落下了白字。
赵爵幽深的眸子里有了几分浅浅的笑意,道:“你输了。”
赵爵站起身,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头,感觉她身体微微一僵,赵爵就收回了手。
那个曾经追在他身后哭着要糖吃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赵爵道:“音音,你仔细考虑一下。”
秦音又一哆嗦。
“孤王不着急你的答复。”
说完这句话,赵爵便离开了。
各地的探子们送过来的信件堆成了山,还需要他去处理,若不是秦音有事没事爱拉着他下棋,他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赵爵走后,秦音想着他说的话,越想越烦,脾气一上来,把棋盘打了个散乱。
上好的玉石做成的棋子落在地上,发出阵阵轻响。
跟在赵爵身后的侍卫听到声音回头瞧了一眼,向赵爵道:“姑娘砸了棋盘。”
三月的阳光正好,照在赵爵脸上,赵爵微微眯着眼,点点头,说:“哦,她输了棋局发脾气。”
河畔的风吹在秦音脸上,秦音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不,是坐以待嫁。
一想到她以后要与赵爵同床共枕,晚上拉灯睡觉时,赵爵慈父般地眼神爱怜地看着她,她鸡皮疙瘩就抖落了一地。
她需要想一个比较委婉的拒绝赵爵求娶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