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举贤任能,治理国家,还是攻城略地,决策于两阵之间,赵爵都是极为出色的。
若展昭足够了解赵爵,也就不会跟之前一样,一路跟赵爵死磕到底了。
这样想着,秦音飞快地换上了衣服。
展昭这次给她买的是青色的衣衫,边缘是淡淡的月白色,绣着萧萧的竹叶。
秦音是不大喜欢把衣服穿得规规矩矩的,她觉得那样会把人显得太死板,突出不了她潇洒不羁的气度。
于是她在穿衣服的时候,将领口稍稍往外拉了一些,微微露着精致的锁骨,腰带也束的松松垮垮的。
好好的一件衣裳,穿在她身上,平白地多了几分慵懒的风流。
偏她又随手抓了一把原本束好的头发,再加上那微挑着的眉眼,展昭瞧了一眼,剑眉就皱了起来。
然而还未等他说话,秦音就拉起了他的胳膊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感觉到展昭的身体停顿了一下,秦音连忙改口道:“不是。”
秦音自知失言,也没去瞧展昭的脸色,只是拉着他一直往前走,道:“今夜月色甚好,表哥就不要纠结我的衣服了。赏月,赏月才是头等大事。”
州桥又叫天汉桥,正对着大内御街,往南能瞧见朱雀门,往北能瞧见皇宫宣德楼。
桥身是青石铺就的,宽阔又平坦,桥上马车与行人来往熙攘,周边酒肆的明灯高挂,歌舞场地一片升平。
此时又逢十五,游人比往常更多,三三两两倚在桥畔,瞧着那桥下的汴水银波。
明月当空,明月也沉入水底,水光潋潋,月光皎皎。
秦音瞧着水面,不知为何,自重生之后一直焦躁不安的心,慢慢就静了下来。
水中月,镜中花,可看而不可摸,但世人偏偏又爱极了这种景象。
人潮拥挤中,秦音感觉到展昭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肩,道:“当心。”
暮春四月,天气偏暖,游人多是换上了清爽的衣服,秦音与展昭也不例外。
隔着薄薄的布料,秦音感觉到展昭手掌温热,暖暖的。
秦音就势倚在他怀里。
展昭身体微微一僵,脸色有些纠结之色。
行人越来越多,秦音感觉到展昭扶着她肩膀的手指略紧了一下,但到底没有将她一把推开。
秦音抬头看着展昭,眼里有些迷茫。
她若是没有记错,以前的展昭,是极为讨厌她的轻浮与随意的,往常若是遇到她投怀送抱,早将她推开了。
对着展昭态度的改变,秦音认真地想了想,觉得大抵是因为她之前死的太惨,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派了温柔的展昭来弥补杀她三次的血海之仇。
秦音看着月色下的展昭,他的英气逼人的脸一派柔和,眼睛像是浸了水的星光。
秦音忽然就觉得,三次的横尸东京城,换来一世的展昭温柔以待,其实也不算太亏。
毕竟展昭那张脸,那一本正经的拘谨,以及那微微泛红的耳尖,实在是太惹她喜欢了。
这样想着,秦音贴着展昭的耳朵,道:“表哥,你若是一直都待我这么好,那该有多好。”
秦音将声音压得很低,呼出的热气在展昭耳畔萦绕,展昭不自然地侧了一下头,道:“只要你不胡闹。”
“恩,不胡闹。”
秦音笑了一下,手搭在展昭肩上,下巴就抵在手背上,道:“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胡闹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