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呼吸声，知道他们都还没有陷入睡眠中。

    “你睡了吗赫尔穆特。”本问。

    “没有。”泽莫道。

    “你说外面的海洋里会有什么样的怪物呢？”

    “我不知道。”泽莫想了想，“但是他们的密度一定非常的大，杀伤力非常的强，否则不可能让几乎所有人都不敢在这里定居。”

    本沉默了一会儿。

    “你曾经有过迷茫，不坚定的时候吗？”他问。

    “有过。”泽莫回答，“当我还年轻的时候，我第一次上战场。我很不走运，刚好碰上了战役中最残酷的一场，我的小队一共十六个人，最后只剩下了四个。那个晚上我回到交火线以后，那个时候也许是我一生中最迷茫的时候之一。”

    “为什么？”本问。

    “因为我害怕我像他们一样死去。”

    “后来你克服了恐惧吗？”

    “后来更强大的恐惧打败了恐惧，”泽莫道，“我害怕我的家人死去，害怕那些无辜的孩子的死去甚于我自己的死去。”

    我怀念我还能感到恐惧的时候。泽莫想。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害怕吗，本？”泽莫问。

    “我猜我有点害怕，我想加入义军，”本道，“可是我不想死，我才刚刚从第一秩序脱离出来，我才刚刚知道自由是什么感觉，我还没有睡遍全银河系的美女……”

    雷伊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如果你不加上最后一句话，我对你的印象原本会大有改观。”

    “你也没睡？”本惊喜道。

    “你们太吵了。”雷伊道。

    帐篷里又归入了平静。

    “你才二十岁，本。”泽莫道，“我支持你的选择，没有人想死，如果你选择离开是正常的。你需要听从的是你自己的想法，那样你才会到最后都不后悔。”

    “其实我还没满二十岁，”本道，“而且我只开了三年飞船。”

    雷伊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那也比你个半吊子好多了。”

    “我可是把你从凯洛伦手下救下来了，要是没有我你以为你还能躺在这里和我斗嘴？”

    “这样也不能证明你的飞船技术呜呜呜……”本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他偏头，在黑暗中控诉着泽莫。

    “睡觉。”泽莫道，“不准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