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萍听得入迷,也顾不得对方是如何知晓这些辛密,连声追问道:“这么说来,夜帝就是来自歌兰朵沙漠的地底人?”
唐之袖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抿了口水继续道:“地底之人身体强健,很少生病,由于常年居于地下,以至灰发赤眸,肤色苍白,与常人差别甚大,他们能在黑暗中视物,听力也远胜于常人,在暗杀一途上的才能可谓是得天独厚。明教功法焚影圣诀中亦有‘驱夜断愁’与‘暗尘弥散’两式,修习到极致便如我们唐家的‘浮光掠影’一般,能隐匿身形,于暗处取人性命。夜帝是否修习了焚影圣诀不得而知,可我今日见到的那人,没有十来年的苦修,决计不会有那样好的身手。”
“他和夜帝容貌相近,必是血脉相连的族亲,加上又是明教年轻一辈的出色弟子,这么一个人若是死了,先不说明教作何反响,单是夜帝的怒火就够让人喝一壶的。”
唐玉萍闻言心中一凛,连忙道:“那这笔买卖……”
“买卖当然要做,唐门信誉是最重要的。”唐之袖打断了她的话,不容置疑地道:“近年来逐渐开始有明教弟子接黑市的单子,他们不同那些散客,一旦成了气候,对唐家威胁极大。如今我们才来西域不久,做成这一笔不仅有助于唐门扬名,还能极大地压下明教的势头,那般好身手的弟子,短时间内他们可养不出第二个。”
“您说的是。”唐玉萍跟着点头,随后忍不住叹了一声:“可这样一来,和夜帝算是结下仇怨了。”
“不妨事。”唐之袖神色不变,语调却在不经意间冷了下去:“明教成立距今尚不足四十载,盛时急剧扩张以至根基不稳,想来自‘大光明寺事件’之后,他们在西域的日子也不好过,否则也不至于和我们斩逆堂抢生意。回头若是有人来查主顾,也不必藏着掖着,都是做这一行的,也该清楚找谁寻仇。若还不甘心,那我接着就是。”
唐之袖说得轻描淡写,但唐玉萍也知那一句“接着”到底意味着什么,不由得心底一颤,眨了眨眼睛挪开视线。她只是个武功平平又没多少上进心的外堡弟子,很有自知之明,眼前这位年岁相当的首席既然与自己不是一路人,那么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她正想着找个借口离开,屋外突然传来大力的拍门声,来人似乎很是急切,顾不得隐蔽直接站在门外高声喊起来:“玉萍妹子!开门啊!”
唐玉萍道了声歉,匆匆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她便一脸古怪地引着一个汉子再次返了回来,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道:“首席,单子撤了!”
唐之袖动作一顿,脸上却不见喜意,她放下手中的油纸包,面无表情地抬头:“怎么回事?”
唐玉萍赶紧冲身后的汉子递了个眼色,可对方似乎还沉浸在惊愕之中,似是没想到被上面大力推崇的斩逆堂首席竟是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姑娘,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看。直到唐玉萍用力咳嗦一声,他才恍然回过神,连忙上前作了个揖,讨好地道:“首席,单子撤了,五里巷子的弟兄们已经收齐了银子,千真万确!”
“我问的不是这个。”唐之袖面色更冷,她的指尖轻点着桌面,故意泄露出一丝气势,尖锐的杀意恍如一盆冷水直接泼在那汉子身上,让他浑身打了个激灵,心中的旖念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眼神也规矩下来。
“首席,这可真不干弟兄们的事!玉萍妹子来过之后,弟兄们就全都躲了开去老实做活,是那金刀门的人自己找上来,要退了单子,连柜票都兑成现银一并带来了。”
那汉子心中懊悔,生怕两人不信,赶紧手脚麻利地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