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柜神色不变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笑意却未及眼底,偏面上还更灿烂几分:“不瞒姑娘,这从唐家堡流出来的千机匣,就没有哪两把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这东西危险得紧,姑娘若只是买来把玩,小老儿这倒也有几件合适的。两三年内的新货如今铺子里确实没有,姑娘若想寻些灵巧物件防身,不妨看看别的。”
唐之袖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啧”了一声:“我们是杀了人才找到这的,掌柜的既有这眼力,又何苦推三阻四?我说了,只要最新的,至于怎么使,钱货两清后也不是你们的责。说个时间和价吧。”
听她这么说,那掌柜也收敛了些先前的客套,让座之后正经拿出一副谈生意的架势,侃侃道:“却是小老儿走眼了,该打!既然姑娘也是同道中人,当知这货的价不是小老儿能定的。市价虽摆在那里,可若碰上那等手松的主儿,几十上百两便能拿下,若不幸遇上了靠这个讨饭吃的大老鼠,想从他们手里抠好东西,不出点血,呵呵……”
唐之袖眯了眯眼,娇笑着接下他的话:“那正好,姑奶奶还怕没有大老鼠敢露面呢。掌柜的只管去问新货便是,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大老鼠么,不识趣也没法子在这行当里混着,你说可是这理?”
“有您这话,小老儿就有底气了。”
见唐之袖这么上道,那掌柜当下深深作了一揖,笑容不变:“半个月内,定给您个准信。”
“……不能早点?”唐之袖闻言却略略敛了笑意,语气也淡了几分:“半个月,加上后头验货和一系的麻烦事,若不是着急,我们自己撒网子拿人也使得了。”
那掌柜也跟着露出一个遗憾的神色,道:“如有法子,小老儿也愿意早点拿到这中间钱。”
铺子里陷入了安静,过了一会,唐之袖才淡声道:“半个月后,白龙口阴山城里验货。做不到的话,这定金我就不给了。”
那掌柜露出为难之意,又过了一会,才叹了口气妥协道:“姑娘真是不心疼我这把老骨头。定金一百两不退,钱货两清后,另加十之一的扯线钱。”
他刚说完,秦煌便已扔了一锭金子过去,那掌柜稳稳地接住,两个指甲一掐后顺势揣进袖子里,那双小眼更弯上几分,同时回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两位可还要去后头坐坐?”
“不了,你给我包上几剂治风寒腹泻的药,要实货。”
唐之袖摆摆手随意地回了一句,然后拉上兜帽,双手搂着秦煌的腰腻在他怀里,仰头娇滴滴地道:“子煌哥哥,银子不还了,帮你办事好不好?”
虽明知她这是做给那掌柜看的样子,秦煌仍是不易察觉地抖了一抖。说来也怪,平日里他为得唐之袖一个笑脸宁愿费时费心变着花样哄人,可若唐之袖主动撒娇,他偏又觉得芒刺在背,恨不得远远跳开。
两人拎着顺手捎上的几包药出了铺子,虽看着仍在腻腻歪歪,实则不约而同地拉开了一点距离,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一直走到集子中最热闹的街上,秦煌这才漫不经心地道:“袖袖可是又发现了什么?”
唐之袖步履轻快地挽着他的胳膊,棕色的鹿皮小靴子踏在河边滩涂的竹铺地面上,发出清脆均匀的“哒哒”声,闻言,她冲秦煌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神态飞扬却声音极轻地道:“总不能白用你的银子。郎君出来游历,并不碍着为明教立下一功不是?”
“你说那地鼠门的老头?不对,是白眉鼠王?!”
唐之袖并没有接话,而是向旁边努了努嘴道:“郎君先前没怎么在江湖走动吧,需知在朝廷颁布破立令之后,中原各地明面上是没有明教弟子的,你穿着这一身——”
她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