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苏将手套脱下,扔给骆绎,“儿子生气了,儿子不洗了,爸爸你自己洗。”
骆绎笑他幼稚,骆苏恨恨不平回房睡觉。
关上灯,闻着被窝里被晒过后阳光的气息,深深吸了口气,像个中毒已深的瘾君子。
听着屋外骆绎与老爷子低低谈话声,京剧唱腔咿咿呀呀,寒冬腊月,他却无由觉得温暖如春,舒服得每个毛孔细胞都叫嚣着欢喜。
半夜,骆苏却有些不大安稳,其实自他重生以来,他就很少有睡得安稳的时候,梦里那些光怪陆离的影子,一点点将他吞噬。
他痛得昏昏沉沉,趴在床上气喘吁吁,费力将灯打开,双手用力捂着腹部,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一步步朝外挪去。
打开门,入眼尽是黑暗。
四周漆黑寂静,骆苏大口沉重呼吸,仿佛一个苟延残喘的病人,扶着墙,凭着记忆,朝骆绎的房间摸去。
骆绎房门泄出点点亮光,骆苏抬手敲了两声,虚虚喊了声:“哥……”
三秒后,房门被打开,骆苏眯眼,直挺挺扑倒在骆绎身上,声音带了哭腔,“哥,我肚子好疼……”
骆绎一手接住,面不改色探了探他额头,全是汗。
又探了探他的腹部,感受他急促而微弱的呼吸,“哪里疼?”
骆苏想说肚子疼,可偏偏又觉得心里疼,头疼,手疼那里都疼,他靠在骆绎肩头,“疼……那里都疼。”
说完,头一歪,晕了过去。
骆绎脸色剧变,探了探他脉搏,听了听他胸口,拿出手机从容不迫打电话。
“急症科吗?我是血液科骆绎,麻烦帮我查一下今天值班的外科医生是谁?”
电话那头的护士顿了顿,立马笑道:“骆主任,帮您查了一下,今天是张城医生值班。”
“那么血液科值班医生是谁?”
“是周正周医生。”
骆绎话语急促,但字字清晰,“好的我知道,现在我身边有个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的患者,两年前做过骨髓移植手术,胃溃疡,AB型血,对青霉素过敏。五分钟前突然昏迷不醒,初步估计可能是肠胃炎,二十分钟后我会送患者去急症科,希望你们科室能做好交接准备。”
护士低声回应,“好的骆主任,我知道了。”
骆绎挂了电话,抱起骆苏往外走,过客厅时老爷子房门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
骆绎头也不回,“没事爷爷,苏苏老毛病犯了,我送他去医院,有我在,您别担心,您回房休息吧,明天我再和您说具体情况。”
哐当一声,门关了。
骆绎将骆苏放入后座,稳稳开车。
他单手开车,单手将蓝牙耳机塞进耳朵,“喂,请问是赵主任吗?我是小骆,很抱歉这个时候给您打电话,是这样的,我身边有一位再生障碍性贫血患者突然昏迷,两年前是您主刀,您又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想请问您现在能不能去医院一趟。”
骆绎目光如炬,前方十字路口车流缓慢,他回头看了眼昏迷的骆苏,“那非常感谢您,半小时后我在医院急诊科等您,再见。”
缓慢的车流经过交警疏通,终于畅通无阻,骆绎一路赶到医院,门口有护士医生在等,骆绎将人放手推车里,急急往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