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说的,他精神还好着呢!”另外一个小厮走过来,拍了拍阿梦的肩膀,状似不经意的打翻了他手中的粥碗。
‘啪——’粥碗落地,边沿碎了一块,翻出来不少米汤。
“诶,手滑了下,你可不要怪我啊。”始作俑者的脸上没有半分歉意。
其他小厮一听这话,咧开嘴互相挤眉弄眼,俨然把这种事当成了一种乐趣。
阿梦低下头不说话,等这些人大笑着走远后,才俯身捡起粥碗,捧在掌中。
里面残存着些许粥粒,还能喝上几口。
经过一处小坡的时候,阿梦随手摘了一束不知名的花草,回到了自己的笼屋里。
他打开窗子,把花草放进窗口的破瓶中,坐在夕阳的余晖里,吹着傍晚的凉爽清风,捧起粥碗,缓缓的啜着里面清薄的米汤。
没几口粥碗就见了底,阿梦把手按在干瘪的腹部,感受着里面五脏六腑的饥饿叫嚣,不自禁的皱了皱眉。
很快,最后一丝天光也被黑暗吞噬,他关好门窗,蜷起身体躺到了那张不合尺寸的小床上。
炎热的夏夜,豢奴场的迷雾升腾而起,蔓延各个角落,将皓月的清辉完全遮掩。
四周静谧一片,夜已经很深了。
阿梦睁开眼睛坐起,双手灵巧翻转,只听得‘哗啦’一声,原本牢牢锁在手腕上的镣铐落在了床上。
他下床,换好轻便的衣衫,从窗口的破瓶里取出一块泛着寒芒的铁片,隐入了修长的手指间。
‘呀——’门被打开,阿梦走出笼屋,走进了阵阵虫鸣声中。
天湖山庄那两个家仆所住的房间里还有灯火亮着,里面依稀传出男人与女奴的调笑声。没有等待太久,门便开了,出来一个衣杉凌乱的汉子,正是先前的愣头青。
他一顿一顿的打着酒嗝,在蓝宝的搀扶下,脚步踉跄的走向后院厕房,萦绕在周身的酒臭化进风里,一路过去,发散出难闻的味道。
知道愣头青汉子意识混沌,蓝宝大着声音嫌弃:“畜生东西喝这么多,怎么没醉死?!”
愣头青汉子把蓝宝当成了刚才相偎缠绵的女奴,不停的用手乱摸,“小美人儿等我,等我回去攒够了灵石,嗝,来给你赎身啊……”
“赎你奶奶,进去!”蓝宝把他推进厕房,用力关上门,自己在外等候,站到了空气清新的上风口。
愣头青汉子摇摇晃晃,废了好大力气才站稳,去解自己的裤带,一边笑道:“啧,害羞了哈哈哈……”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声夏然而止。
不知何时,前方视线范围内倒垂下一张溃烂流脓的脸庞,正幽幽的盯着他,目光杀意凛寒。
下意识的他就想大叫,顾不上去提裤子,手掌运起那丁点儿微不足道的白色仙灵力,朝着前方一拳打出。
可惜叫声并没有能离开喉咙,拳头也没能打中对方,眼前有寒芒一闪,愣头青汉子只觉得脖颈一凉,有滚烫的鲜血飙射而出,溅在了厕房的墙上。
那是——他的血!
生命的最后一刻,本该卑微胆小的灵奴阿梦朝他冷冷笑着,隔空伸出手,纤瘦细弱的指尖浮现出黑色的灵力,将他身上的鲜血一丝一缕的吸走。
魔、魔灵力……
他是……魔修……
愣头青汉子倒在地上化作了一具干尸,浑身的血液精华都被抽走,凝结成一小团儿赤红血雾。
薄唇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