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事是因燕窝而起,膳房因没有燕窝而改做米粥,这事没错。两位李侧福晋知道没人用燕窝,燕窝应该还在,于是找膳房理论,这事也没错。”石舜华把茶杯递给阿笙,继续说:“但是,花喇和范嬷嬷,对了,还有膳房管事,你们三人也有错,知道错在哪儿吗?”
膳房管事张了张嘴:“错,错在不该跟李侧福晋争执,应该等福晋回来定夺。”
“这是其一。”石舜华站起来,缓缓道:“两位李侧福晋是爷的妾,她们做错事自有我和爷处置,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教她们做人?谁给你的底气?”
“奴才,奴才知道错了,奴才知道错了,求福晋饶命……”膳房管事说着说着,扑通一声跪在花喇身边。
石舜华瞥他一眼,转向两位李佳氏,微笑着问:“你们错在哪儿,知道吗?”
“贱妾,贱妾不知。”李佳氏不敢不答,可是话说出来,顿时觉得浑身哪哪儿都疼,仿佛打在孙嬷嬷身上的板子全落在她身上。
石舜华叹了一口气。
小李佳氏顿时抖成筛子。
石舜华瞥她一眼,小李佳氏双腿一软。老嬷嬷下意识伸手,对上石舜华的眼神,猛地缩回来,看着小李佳氏跪在地上。
“主子跟奴才吵吵?李佳氏,你是嫌自己不够丢人,还是嫌爷不够丢人?”石舜华没管小李佳氏,盯着李佳氏,“平头百姓都知道家丑不外扬,你可倒好,请慎刑司的人?你长脑袋是留着看的,还是留着日后拿来做板凳的?”
李佳氏浑身一颤:“……贱妾知道错了。”
“张起麟,两位李侧福晋罚俸一个月。”石舜华说着,抬了抬手,很有眼色的老嬷嬷立刻把小李佳氏拉起来。
“那他们呢?”张起麟试探地问。
石舜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人,想了想:“毓庆宫庙小,这三位我用不起,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索相。”阿笙小声提醒。
石舜华眼皮一跳:“花喇是索大人送来的?”
花喇连连点头。
石舜华瞥他一眼,就问阿笙:“孙嬷嬷招了没?”
“奴才再去看看?”小顺子刚才见石舜华没斥责他,这会儿大着胆子问。
“去吧。”石舜华抬抬手。
片刻,小顺子跑回来:“招了,阿箫姑娘正在写孙嬷嬷的罪状。”
石舜华道:“张起麟,待会儿带着孙嬷嬷和他们仨去乾清宫。汗阿玛今儿说了,以后东宫遇到难事尽管使人告诉他。你见着汗阿玛放心大胆地实话实说,把搜出来的这些东西一并带去。”
“嗻!”石舜华先拿两位侧福晋立威,接着把太子的奶嬷嬷打个半死,张起麟不敢想象太子回来后得气成什么样。但是,在这一刻,张起麟不敢不听石舜华的话。
乾清宫就在隔壁,石舜华一气之下真把梁九功找来,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两名太监打孙嬷嬷的时候并没有把她的嘴巴堵上。
孙嬷嬷扯开喉咙大叫,试图把太子叫来。可惜太子遛弯去了。孙嬷嬷喊得嗓子干涩,太子没出现,倒把康熙喊出来了。
康熙站在日精门门口,望着一墙之隔的毓庆宫:“谁在那儿大喊大叫?”
梁九功本打算替太子瞒着,可他是乾清宫的人,皇上才是他主子。于是,梁九功说:“太子爷宫里的奴才以下犯上跟两位李侧福晋吵吵,估计是二福晋和太子回来了,正在处置那几个奴才。”
“那怎么不把她的嘴堵上,瞧瞧这叫唤的,朕听着都瘆得慌。”康熙皱了皱眉,转身回西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