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上好的瓷器摔在地面,炸开一道水花,溅染在青年月白色的锦缎长袍上。茶杯碎裂成一堆会划伤手指的利器。也同样化作一柄柄悬垂在头顶的闸刀。
屋子里静悄悄的,空气在某一瞬间凝滞,冻结,冰封千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低下了头,生怕一个呼吸过重,被坐在软塌上的妇人迁怒,而拖出去杖毙。
“把你刚刚说的话,在说一遍!”坐在软榻上的中年妇人并没有露出过分盛怒的神情,哪怕她刚刚听见了青年的话,使她摔出了一个茶杯。她现在的样子很平静,平静的诡异。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段誉咬了咬唇,刺痛感刺激着大脑,他硬着头皮,对着坐在软塌上的太后拱手。艰难的吐出话语。“太后娘娘,我不能娶萧小郡主,这次段誉上京正是前来请太后收回圣命!”
怕是太后不等他说完,就要把他拖出去,段誉悄悄的瞄了一眼坐在软塌上,还在酝酿着暴风雨的太后。心一横。
“并非是段誉及家父不满这桩婚事,只是……只是……”
说到这,段誉又觉得话语变得难以启齿起来。但话已经说到一半,他断然不能再收回去。在太后准备开口让人把段誉叉出去下大狱的前一秒。他深呼吸。说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只是段誉与萧小郡主乃是同父异母的亲生兄妹,若是成婚,有违伦常,恕难从命。”
“放肆。”
段誉抬头,注视着软塌上的太后。眼眶发红,目光悲戚。他这样的动作实属失礼,可这样的场景下,他也顾不得这么多。“段誉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欺骗隐瞒。”
“我自初见就倾心萧小郡主,然而造化弄人。一切也并非段誉所愿。”
太后注视着段誉良久,目光看向了一直在段誉身旁保持沉默的萧紫衣。语气缓和了些开口。“紫衣,你有什么要说的。”
萧紫衣站起身,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低着头开口。道。“回禀太后娘娘,段世子所言句句属实。微臣确实乃是当年萧侯爷在外抱养。”
她的话说完,空气中又是一阵凝滞,哪怕一根针掉落在地上也能被听见。短短的一刻钟就像是漫长的千百年岁月一样,看不见尽头。
就在段誉以为,今天死定了的时候,一道明朗的声音传来。
“母后,你们这是怎么了?诶,紫衣也回来了!那这位想来就是段世子吧。嗯,果然是一表人才。好一个芝兰玉树的翩翩少年。”
声音由远及近,一身玄色长袍的青年人从外走了进来,对着太后施礼,而后亲昵的坐在太后的身旁。段誉悄悄的抬头,瞥见了应该是天子的青年在一转身背着太后的地方用手比这一个手势。
“陛下。”太后似乎有些不满。
“母后。这是怎么了,竟然把太平王送您的茶杯都摔了。”皇帝陛下没去管段誉和萧紫衣,而是故作吃惊的看着地面。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连连发出叹息。“太可惜了,太可惜了。那可是一套上好的瓷器,摔碎一个就没办法凑成一套,今天可是八月十五的团圆日子,这也太煞风景了。”
太后看着皇帝陛下的表演,叹了口气。心里清楚陛下是来给萧紫衣解围,想了想,这一桩婚事不成,那就换个人选吧,也就想开了。语气彻底缓和,恢复了以往的温和。“陛下何事?”
“母后,孤听闻这江南多美人,您看意下如何。”皇帝陛下一边笑盈盈的说着,一边趁着太后笑的满意的时候,瞪了一眼低着头数茶杯碎了几块的萧紫衣。
太后闻言,目光一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每次精心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