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给他打电话,可又觉得自己的坚持没有错。
宋茵慢热,性子内敛,温吞平和,但却不代表永远不会心情跌宕,没有七情六欲,只是她难受失望的时候,从不找旁人发泄,而是自己的负面情绪藏匿起来,去释然、去消化。
她是个非常认真的人,这种特质注定了她一旦投入一段感情,便再也没办法像旁人一般能够轻而易举地抽身。她会很认真地将自己的全身心投入进去,替对方思考,站在对方的角度,替对方找到各种各样的理由。
等闲的小事,她不会生气,最让人受伤的是,她那天问陆嘉禾原因的时候,他却什么也不肯说。
这么些天来,她其实很难受。
就像慢钝的刀子一下一下将心口切片,又无法叫自己全然不去想,只能这样慌张又忐忑地等待着。
天边闪过雷电,远处传来雷声的轰鸣,海边下雨的样子有些可怖,带着一点咸湿的海腥味,宋茵的话音才落,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到,下意识轻颤了一下。下一秒,陆嘉禾又重新将她整个人拢进怀中。厚实而温暖的臂膀将所有的声音与寒气隔绝在外。
“对不起……”
“对不起……”
他似乎着了魔一般重复这一句,只感受着宋茵近在咫尺的心跳,就觉得欢欣得要命,又觉得什么都亏欠了她。这段感情里,陆嘉禾从来都是主动追逐那一方,未想到过,宋茵的心情也是这样忐忑地。
宋茵习惯了将所有的话藏匿在内心里,对父母,对家人,对朋友……这样几句简单的剖白,对她来说有多难能可贵,只有他清楚。她也是爱着他的,就像他一样,纯粹而炽热。
“我爱你。”
“我也是。”
雷声中,她低声应了这一句,手上犹豫一刻,缓缓抬起来,抱紧了他的腰腹。
雨伞将外头和伞内隔绝成为两个世界,哗啦啦的雨水飞溅到地面,汇聚成小流,落到巷子两侧的排水沟里。
宋茵将人带回家时候,姥姥正坐在雨檐下择菜,准备早饭。闻见门响,擦了擦手,抬头奇道:“茵茵,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你了……”
小卖部和家里隔得很近,宋茵的时间足够走好几个来回了。
宋茵眼神有些闪躲,讪讪叫了一声姥姥,身后被推开的门又进来一个人。男孩长相俊朗,个子高大,正是早上借伞给她那个男孩儿。
陆嘉禾站在门口,行了个礼,恭恭敬敬跟着宋茵唤了一声姥姥。
老人吃惊地唇齿微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手上微松,择好的菜便没拿稳,重新落进了篮子里,
“茵茵,你们认识?”
“……姥姥,他是来这儿找我的。”
姥姥只准备了两个人的早饭,陆嘉禾这一来,敛着胃口,不敢多吃,饭吃到一半,老人大概是瞧出什么,放下筷子,又起身,去抓了一把干贝熬汤,还准备再做个水蒸鸡蛋,陆嘉禾坐不住了,赶紧起身帮忙。
他并不会做菜,有些笨手笨脚的,只能在旁边递递碗和佐料,姥姥抬头瞧他一眼,一边打蛋一边问道,“和我们家茵茵认识多久了?”
“ 五年多了。”
“这么久了啊……”老人多了几分意外,“你喜欢茵茵哪里呢?”
这一次,陆嘉禾沉吟了许久,才开口,“善良,纯粹。”
其实这四个字远远不能概括,陆嘉禾觉得,只要是宋茵,便哪里都喜欢。可是这样说出来未免太轻浮也太夸张了些,他不想给老人留下其他印象。
“那你还挺了解她的。”老人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