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弟也见识过湖儿的能耐的,知道哥哥这话的意思,便郑重道:“哥你放心,我哪敢瞧不起他,我看他就是个神仙!能跟神仙学我还不乐意?你放心吧!”
他们这里开始琢磨“厉害的大机子”,匠作行里也果然陆陆续续有人上门要打些奇形怪状的家伙什。
良子心里很过意不去:“早知道我就不该叫他们来,也就没现在这事儿了!”
毛哥拍拍他:“你请来的是几位叔,不是都挺好的么。那孩子原是我答应他来的。再说他也是无心的,他哪里见识过那样套人话的法子,着了道也情有可原。”
良子又骂:“他娘的真是黑了心的!自己想干什么自己琢磨去,做什么要偷人家的东西?!”
毛哥笑笑不语,见良子越骂越生气,才劝他道:“好了,好了。别气了。这些你怨了气了也没用的事儿,何必再生气?毕竟你生气大骂,也成不了咒,也咒不着人,反是气得自己上火,不是亏上加亏?要紧的是咱们能做什么。咱们又不能不请人,请了人又不能保证人家嘴里说什么话,这本是防不胜防的事情。
“你看他们学我们的东西你生气,那我们去寻了高人做出新的更厉害的机子来,害的他们往后的生意不好做,你说他们是不是也挺恨我们的?可这世上的事儿不就是这样的么。越是这么争来争去,才能越有好东西出来。你有这个力气生气,不如想想,——就算使着一样的模具,咱们怎么能在买卖上胜过他们去!”
良子叫他引走了思路,还真的盘腿坐那儿琢磨起来了。
在商言商,能挣的钱谁不想挣?能多挣的谁会想要少挣?
这煤饼的各样模子陆续做了出来,虽比不得他们“原版”的那么精细好用,大概意思都都到了——团吧团吧戳几个窟窿眼儿。
这时候就有聪明人又发现一条发财的路子。——那煤它太容易染东西了,一碗土一撮煤粉加了水就是一盆黑浆。这买煤饼的人只点数儿,他们哪里能一眼看出来这煤饼里头多少煤末、多少土?
姜秋萍发现了这一点,激动得不行。赶紧要她老公一起试做起来。之前毛哥是关起门来试煤和土的最适宜比例,看怎么能又结实又经烧。这位则是忙着要试怎么能少用煤末多用土、外观上还能叫人看不出来,这土可比煤便宜多了!
也别说,还真叫她又赚了一笔。一样的一筐煤饼,她比人家便宜一两成的价儿,自然有不明就里的人来“捡”这个“便宜”。等到回家烧了觉着不好,再找她她也不认了。——那煤饼上又没有字,你怎么能证明就是我卖给你的?
更别说有些她都是撑了船走远地方卖掉的,更没地儿寻账来了。
她相公有些心虚:“你老这么做买卖,哪有一样能做得长的?!你现在也就骗骗陌生人,你瞧瞧这边上邻舍,还有哪家乐意同我们打交道的!”
姜秋萍冷笑:“你傻不傻?做买卖难道是为了长久?那你一直赔钱赚吆喝好了,保你长长久久赔下去!做买卖是为了赚银子!什么时候做什么买卖能赚银子,那就做。等赚不了了,就换一个能赚的做。怎么了?难道我们这赚来的银钱是假的?会咬人?真是啰嗦!”
她相公这回考试不利,寻常在一处作坊里管事,一年挣的工钱抵不上姜秋萍这样一遭的买卖。虽觉不妥,只是拿人的手短,何况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