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对方不止人多势众, 且在这世上说来, 原是他们更“近”神仙, 而不是那个整日忙着捡菌子晒菜干的。眼见着慕名而来的信众越来越多,灵素也只能越发盯紧些,到底有什么法子, 却是说不上来。
幸好连着同莫大夫和谷大夫说那些生克流转的话,神识似乎又有松动, 至少脑子里的那团识念又解化开来一些。
灵素本盼着能多知道些影响人心念的法子, 哪晓得解化出来的这些却全是劝人在这上头务必小心的话。那絮絮叨叨的样儿, 叫灵素直叹白费了功夫。
若是从前, 她听了这些或者心里还能有些警醒。如今接连看着人世间如此多的事情竟都在一个心念上,只把这条“改人心念”的路当成了救命稻草,大前辈这几句空口白话哪里能叫她轻易撒手?
在她看来, 若是胡嫂子能跟毛哥那样心里有长远打算,福儿同她的弟弟们也就能去学里读书了。福儿她们若是心里想的同果子和杏妮儿相类,自然能在做事和为学两个之间好生衡量, 两个都能有所成。
再若是二牛能像良子或者毛哥那样想法,就不至于只凭着一身力气现挣现花, 全不替往后的日子着想;姜秋萍若能有两分七娘的本事, 也能踏实做个买卖, 而不是靠着骗人的法子高明来赚昧心钱……
唉, 如今灵识通梦毕竟效力还有限, 若是大前辈那直接用神识改人心念的法子能学到手,就更利索了。这真是救人于苦难之前的最好的法子。
毕竟活生生的好榜样就在眼跟前,还是那么些人将信将疑或者干脆看不见似的,可见光靠七娘从前说的“从那些做成了的人身上找到可行的法子,再教给其他人”的路子许多时候还是行不通的。
道理事例,要往人的心性里去,还得先经过心性本身。若是本身的心念就不吸取这些的,这些东西再好,也就如拿燕窝参汤冲凉洗澡,白看个热闹。
燕先生、鲁夫子都说过,这教人最难又最要紧的地方,偏偏是当先生的都使不上劲的地方。好在自己虽不是先生,却恰好有本事能把这一步做起来,直接把那些道理灌进人心,不是万事太平?!
于是更用心练习起来,除了给山上的先生们梦里丢一些光流光团与脏腑关系的事情,还给那些神侍们也托了梦。只是这梦里的事情要再化到人的认知里,快慢不一,差异也极大,这里头的道理她却一时琢磨不太明白了。
虽是神仙,既凭着肉身过活,就得受此间法则的管束。她再能耐,也没法同时管着遇仙湖和神龙湖,这里正忙着时候,又听到那头的消息了。
湖儿自从跟着知县大人的儿女一起在后衙上了课,就越发忙碌起来。燕先生和鲁夫子那里的课也不能落下,还隔三差五要去一回书楼里带带自己的学生。自己这学生又不是白来的,原是带了差事的,少不得还得花精神琢磨那个做煤饼的机子。
这机子分了块,画了无数的图,正式打制之前,还得用别的材料先做出模型来试过才知道哪里要改动。模型试过无误的,又得去找匠作行里商量试做。幸好他有之前燕先生领了他去的匠作行,专门有人管待他的,才少了毛哥和绍娘子那样生意人的一番手脚。
便是如此,他也够忙的了。
这日方伯丰下了工刚要回家,叫知县大人叫进去了。说了几句各处事务,便对方伯丰笑道:“你们寻常到底在家里都说的些什么?你家娃儿太可乐了。上个课,凡是先生讲的道理,他都要追根究底。真是‘问得萝卜不生根,问得蚕豆不发芽’,有时候先生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