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道:“已经清理了凝水成湖、聚气收雨那些联阵,过一阵恰有暗日过天,大益阵能,想必很快就能自愈了。”
灵素道:“那往后那湖里水少了就、就不会再管了?阵法不会再给凝水补足了?”
她哥点点头:“护界阵只管护界。”
灵素有些急了:“那、那地方周围许多人家,都是靠这一个湖活着的。若是往后湖水越来越少,那可怎么办?那些人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呀!”
首座大人看看她:“你就因为抱了这样想法,所以牵扯进了此间因果,闹得神识被本界法则封镇的?”
灵素见了自家哥哥,头一个就想到的神龙湖的事情,倒没想到自己身上。
现在见她哥哥话里有话,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着追问神龙湖边百姓生灵的事情,索性先把自己这一场冤枉说了一遍。说完了又想,恐怕她哥哥早知道她的事情了,要不然怎么有方才那番话?
却听首座大人道:“那你如今晓得为什么会落入如此境地了吧……”
灵素摇摇头。
首座大人叹道:“你之前几回以凡人梦境为引,渡人以念,没觉出什么不妥来?”
灵素道:“从来没有被扔回来过,不过就是显化出来的时间长短有别。”
首座大人道:“凡人对一事无知时候,渡以新念,其显化快慢在于既有认知对新念的解化速度。可你后来却是要改人既有之念,凡人一旦定念已生,你当是那么容易改的?更何况还是全然相反的改动……”
灵素道:“他们那些想头都没看长远,我这是想把对的念头直接给他们换过去,不就省事儿了么……你不知道要真凭他们从世事经历中悟出来,或者听旁人道理听明白,那有多费劲!却是说一千道一万也未必能有一的用的……”
首座大人笑:“他们没有看长远,你倒看长远了?”
这话说得灵素不敢潦草答了,只好不说话,首座大人接着道:“就如你所说的,要叫他们在世事经历中自悟是极难的。可为何如此之难呢?……你当‘念’只是孤零零一念而已么,要改就改了……”
说完就摇起头来,等了半日,见灵素还是一脸迷惑,不得不道:“先一个,世事如何而来?今时今日的事,在一甲子之前或者就是不能想象的;此地乡风,放别处或者就是犯法的。这世事里头从古至今,环环相扣的因果在那里,你说这每一件世事后头都是多大的因果之力?
“再说人心,新老灵投胎为人,光这个转世机缘,里头多少因缘之力?这灵性天生,在坐胎时候就开始与尘世俗事关联生长,各成脾性,这里头又是多少因缘?等出娘胎后,每日每夜,所见所梦,到了考试做官,决定在治下多多种树的那一天,他心里认定的‘是非对错’你竟认为是孤零零说改就能改的?
“便是你神识不济,看不清此间万事真相,只凭你所能见者,难道连这个也想不明白了!有言曰‘一花一世界’,只因这一花于此时开在此处,其背后的因缘穷追起来便是此一界中古今汇聚而来的点点滴滴,岂是你通过着凡胎肉眼所见的‘一枝花’而已?!”
灵素抖了抖,忽然明白了当日反复推送识念时,驭动神识所觉的凝滞之感,想必是此间因缘力的反噬了。亏自己还觉着反噬之事万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既然犯了一界法则,那落到什么田地也只能说自作自受,无话可说。
她揪心的却是另一件事,“那湖底的护阵往后都不凝水了,那地方又不下雨,从来就靠大阵凝水成湖养活的周边百姓,这一下子撤了法阵,往后这些人可怎么过活啊?!”
首座大人又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