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声音娇娇,似有服软迹象,赵煊凝视她的苍白小脸,不知她是假意还是真的妥协。但她脸上的恐惧却是真的。
遂颔首道:“好。”
萧鱼慢慢的将簪子收起,身子往里面挪了挪,一颗心噗通噗通跳得很快。而赵煊则是坐在她的面前,他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脖子上的划痕。萧鱼轻蹙眉头,半刻都不敢松懈,目光无意间落在他手中的丝帕上,见那帕子上的图案甚是熟悉……
那是她的帕子。
萧鱼眼睛陡然睁大。
窗前陶莲花香炉内点着安神香,长几上搁着一只金泰蓝花瓶,插了几枝粉色木芙蓉。这里虽地处清州,却是被精心布置过的。好像有人早就将这里准备好了似的。
赵煊脖子上的划痕并不深,却是很长一道,看着有些渗人,他却是半点都不在意。擦完了,便继续和她说话:“……你现在不愿意也没有办法,日子久了,总是要妥协的。年年,本王待你是真心,不论你先前嫁过几人,本王都不会在意。”
他不在意,可是她在意啊。萧鱼心里默默的想。
赵煜又说:“那你知道,本王为什么想要你吗?”
萧鱼疑惑的看向他。
赵煊慢慢的说:“……本王是宮婢所出,虽是皇子,却是无法和嫡出的赵煜相比的。赵煜一出生就是太子,还未成年,就已替他挑选好皇后。赵煜被父皇夸赞功课的时候,本王却只能待在角落,并没有人会留意。本王的母亲早已经没了,身边就只有一个老嬷嬷照顾,后来,那位老嬷嬷也死了。”
赵煊的事情,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多。他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皇子,而她又是皇后姑母那一边的,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可是,在萧鱼看来,大魏皇室子嗣单薄,赵煊虽是宮婢所出,可到底是皇子,该有的用度还是有的。
赵煊的声音冰冷了一些,看向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据说是因为动了要送往皇后那里的点心,被活活打死的。”
“本王那时候年纪小,还因为此事与皇后发生了争执,最后被父皇罚跪,在凤藻宫外跪了整整一日。”
“那会儿本王跪着,没有人替本王求情,也没有人敢靠近本王。年年,你还记得吗?是你偷偷给本王带了点心……”
萧鱼当然不记得。她看着面前说话的赵煊,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可是她的确不清楚。
她的年纪太小了,根本不会记得,而赵煊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记那么久。当初他不过一个孩子,她的好心,他并未领情。事实上,在之后的很久一段日子,他把她都归在萧皇后那一边,对她是讨厌的。她和赵煜一样,从小就是众星拱月。而渐渐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者赵煜大婚,看到她穿着凤冠霞帔身影,又或者是她领着小皇帝在城墙之上,鼓舞士气,看上去很稚嫩很害怕,却表现的非常从容淡定的模样。
屋内忽然变得很安静,萧鱼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赵煊的眼睛渐渐变得深邃,而后慢慢起身,居高临下的对她说:“本王与你说那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本王想要你很久了。这一回,绝不放手。”
……
喝了几日药,萧鱼身体渐渐好转,腹中孩子也平安无碍。已经能下榻,不过身边都是看守的丫鬟,她最多只能在院中走动。
赵泓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与她同吃,睡在侧间。他非常乖,什么都不问,只默默陪着她。
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