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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的泥金香, 红色的朱砂红霜, 白色的瑶台玉凤, 紫色的香山雏凤……秋日灼灼, 寿宁宫廊下的秋菊开得正好。
穿着浅绿宫装的宮婢们正小心翼翼的将盆盆菊花搬到院中。
阳光落在楠木雕万字锦底槅扇和高悬于明间的御笔匾额上,“敬修内则”四字金光闪闪, 满园菊香就这么飘入了太皇太后宫殿内。
寝殿金砖铺地,紫檀木多宝阁内摆放着白瓷酒盅、犀角雕梅花图杯、竹雕过枝灵芝如意, 殿内黄梨木圈椅皆以云锦绣垫铺设。几上金泰蓝香炉内点着华帷凤翥, 香味妩媚甘甜, 馨香满室。
萧鱼正坐在她的姑母太皇太后面前,手执白子, 双眸落在棋盘之上, 思忖良久,才轻轻皱起眉头,抬睫嘟囔道:“儿臣输了。”
这就将指尖棋子搁到手边的藤编棋篓中。
而后便对着太皇太后道, “再如何的日夜苦练,怕都不是姑母对手。”话落,萧鱼心轻轻一颤,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看了看面前姑母的脸。
并不是很年轻的年纪, 她姑母嫁入皇宫已有二十载, 如今容颜姣好,依旧芳菲妩媚。只是宫装华丽,凤冠璀璨, 母仪天下太久,身上散发着一国之母的尊贵气度。
她的姑母乃是萧家嫡女,当初为了巩固萧家地位,入宫为后。姑母贤惠大度,颇得圣心,很快就生下太子赵煜,一时娘家护国公府萧家在晋城地位水涨船高,而二十年后,又有萧家女进宫,便是萧家长房唯一的嫡女萧鱼……萧鱼自幼得宠,在萧家又父兄疼爱,宫中又有皇后姑母撑腰,打小就不曾受过丁点委屈。
原以为她也会如她姑母这般在宫中过上富贵荣华宠冠后宫的日子,哪知道这运气不大好。
她与皇帝表哥赵煜成亲当晚,这年轻轻的帝王就突发恶疾驾崩了。
可怜萧鱼这二七年华,刚及笄的年纪,连大红盖头都不曾被掀起,就成了大魏最尊贵的寡妇。雪肤花颜,艳冠皇城的颜色不曾被采撷,就要在最美好的年纪,在这寂寞深宫慢慢枯萎。
好在萧鱼想得开,倒是不曾太过伤心,宫中有亲姑母相伴,而她的皇帝表哥赵煜又曾留下一年幼庶子赵泓,让她当了便宜娘。
赵泓不过四岁,登基称帝,而她则负责垂帘听政,不过萧鱼也是年轻女孩儿,政治上不大了解,大多还是要靠姑母太皇太后。如今在宫中带了已有小半年,萧鱼这日子过得倒是舒坦,除却照顾幼帝赵泓,就是过来这寿宁宫陪太皇太后说说话。
她虽已是皇家媳,可与赵煜并未一日正式夫妻,在称呼上,也是叫习惯了,脱口而出姑母姑母的叫,好在她姑母不曾放在心上。
就如现在,她叫错了,她脸上并无任何反常。姑母也是习惯了她这样叫她。
太皇太后笑着看向萧鱼,说:“你年纪轻轻,难免心浮气躁,在宫里多磨练磨练,很快就踏实下来了。”
萧鱼便笑了笑。
年轻的女孩儿青春洋溢,太皇太后看着面前这侄女,仿佛看到了刚进宫时的自己。不过这孩子要比她幸运许多,有她护着,她不用做那些勾心斗角之事,她还可以享受很长一段时间的天真烂漫。
这样也挺好的……看着她高兴,就像看到年轻时的自己高兴。
只是……目光落在她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上,一颦一簇皆是风情,却又眼睛澄澈,干干净净。这样的女孩儿,却要一生守寡,虽是为她的皇儿,她也觉得太过可惜。
将棋子缓缓放下,太皇太后说道:“明日秋猎,你与泓儿一道去骊山多待几日,想玩儿的,就让下人陪着你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