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里,叶氤都掉了那么多晶莹剔透的鳄鱼泪了,用楚楚可怜哀求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朱凌,朱凌倒好,自始至终把关系撇得门清,只一个劲劝他“不要任性”“回家好好过”,又实在不太像是小美人的奸|夫。
想不明白,纪锴只觉得脑仁突突疼。
只想赶紧送身后那两个脑残货色回家,找个地方喝杯最烈的酒,然后倒头睡他个天昏地暗。
清冷风钻石高端品的身边,却突兀地带着这么一个地摊货黑色紧身背心、破裤衩的掉价货色!
最恶劣的是——还拖拉了一双坏了一半的夹脚拖鞋!那画面简直太美没人敢看!
好在店员一个个训练有素,面对这样粗糙的客人,也硬是挤出来灿烂热情的笑容。
……
不懂啊,不懂。
想当年朱凌在学校里,怎么说也是数一数二受欢迎的“校草”,虽然人穷但志不短,又有才华,品味更是从来不俗。
当时也有一水有钱有貌的男女追他,他都没有同意。搞得黎未都还有点佩服他的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
怎么会最后跟这种空有长相身材、毫无气质更没内涵的城乡结合部货色结了婚?
“哎呀!这位先生,您身材真是太赞了!怎么练的啊?”
“哎呀呀您看啊!您咱们店这件衣服简直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您的身段和我家模特儿一模一样!不,比我家模特儿穿上还帅!”
“真的好有气质啊!我要激动得跳起来了!待会儿能让我们拍张照片,发出去做店内的宣传吗?”
……
店员,果然都是为了销售量可以出卖灵魂的生物。
黎未都闲闲陷在柔软的沙发中,听着试衣间里传来的夸张赞美声,兀自皮笑肉不笑。
另外几个小店员也十分周到,马上端过来一杯刚泡好的热茶。
与此同时,纪锴也大步流星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老子帅么?”
黎未都刚抿的一口茶差点没喷。
人靠衣装。
这句话原来是世间真理?
灰色西装裤服服帖帖,上衣扣得恰到好处、出挑的裁剪将整个肌肉的形状包裹得完好。头发被店员往后稍微梳过,还给配了个假的质感平光眼镜。
明明走进去的时候还是个刚进城没几天的糙土的肌肉民工,走出来的时候——请问,您是哪间大学来的归国访问学者?
黎未都忽然想起来,之前董事会那边是不是有人提议过……想把这家私人订制男装品牌买下来?
可以买啊!
连一个这么没救的人都能化腐朽为神奇,投资一下肯定稳赚不赔!
真的,左看右看和之前完全都不像是同一个人了——如果他能不要自顾自脱了西装松了领带,还咬着领带在镜子前面摆出那么自恋的睡眼惺忪起床pose的话。
“你以后在家,就给我穿这样。听见没有?”
在家穿这样?纪锴呵呵,老子神经病啊,在家西装革履的?!
“这套要来,从头到脚都要,包起来。再带他试几件别的。”
“好嘞!”店员一看这挥金如土的架势,纷纷欢呼雀跃。纪锴则在旁默默回忆了一下在试衣间里看到的西装上衣吊牌标注的价格。
“黎总,这间店的衣服好贵的。”
“我买单,你别管,尽管拿。”
“……”
行!您老既然愿意当冤大头,我自然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