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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开了些安神的药。

    萧槿看了眼安静地倚靠在软榻上的卫庄,觉得确实是应该给他安安神了,他眼下这副光景,倒很像是惊吓过度。

    等周大夫走后,萧槿将随手从萧岑那里顺来做慰问礼的点心放到桌上,转头跟卫庄客套几句,跟着便问道:“表哥今日如何落水的?”

    卫庄眼帘微垂。

    萧槿等了少顷,见他不开言,转眸端量他。

    榻上少年面色略显苍白,但姿态洒落,一件牙色直裰穿在身上,愈显他眉目宛然,黑发如瀑。

    卫庄其实生得极是好看,姿容清隽雅逸,走在人丛里是十分打眼的。只是卫庄总是因着自身处境与资质而自卑,因而也只是容貌好而已,气度总是出不来。

    但是眼下的卫庄,虽则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但身上那股蹙蹙靡骋的窘迫感似乎已经寻不见了。

    萧槿再度想起了他方才临走前回头扫的那一眼,心头疑惑更盛。

    “一场意外而已,”卫庄倏而出声,“表妹不必系念。”

    萧槿又偏头看他几眼,忽而笑嘻嘻道:“我听说几个堂兄过几日要出外游玩,表哥可要同往?外面景致可好了,我今日去报国寺的时候,看见到处都是宠柳娇花的盛景。”

    卫庄缓缓坐起身望向萧槿。他适才刚沐浴了一番,因着他这个动作,半湿墨发潺湲流泻,恍若水墨晕开。

    卫庄接过天福手里的汗巾,一面仔细擦拭湿发,一面对萧槿道:“不去。”

    “为什么?”

    “出去要花钱。”

    萧槿突然笑出了声:“这才对嘛,表哥还是本色不改。”

    卫庄之所以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是因为他的抠门。

    萧槿就没见过比卫庄更抠门的人。卫庄并不缺银子,但总是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他为了省油,屋里的油灯从来只点一茎灯草;为了省布料,只给自己做直裰,从不做直身和道袍,因为直身与道袍比直裰多两块衣摆,形制也宽大,费布;为了省银子,身边连个丫鬟也没有,只是一个婆子与一个书童在伺候着。

    有一回卫庄买回一只烧兔子,萧槿有意逗他,缠着他说要吃兔肉,卫庄被逼得无法,咬了咬牙,抬手剁了个兔耳朵给她。

    萧槿活了两世了,至今都记得那只兔耳朵。

    她觉得卫庄可能跟严监生有的一拼。

    不过卫庄虽则吝啬,每个月也总是会交给季氏十两银子,当做他们母子三人的暂住之费。季氏几番推辞,但卫庄始终坚持。

    萧槿之所以不认为卫庄是想自尽,一是因为他吝啬,二是因为他一直惦记着娶媳妇的事,娶个好媳妇是卫庄父亲的临终嘱托。

    家业没着落,媳妇也没找,怎么可能自杀。

    萧槿不知道卫庄是为他弟弟攒钱还是为未来媳妇攒钱,她只是比较怀疑,抠门如卫庄,到底能不能娶上媳妇。

    萧槿与卫庄说话间,卫庄的母亲宋氏笑着进来,端了一碗姜汤给卫庄。

    萧槿起身笑着喊宋氏:“姨母。”

    宋氏慈和一笑:“姐儿今日玩得可好?”

    萧槿点头,笑得眉眼弯弯:“那寺庙后山的景致特别好,下回姨母也去!”

    宋氏其实是萧槿的表姨,但为显亲厚,季氏都让萧槿姐弟两个喊姨母。

    宋氏是聊城本地人,为人十分随和,只是有些没主见。宋氏的丈夫早亡,一人守着亡夫留下的家业,带着卫庄与卫晏两个儿子过活。后来萧安外放山东,时逢卫庄筹谋举业之事,而萧家正好为几个子侄延请了一个致仕的老翰林做先生,季氏便让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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