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槿沉默了一下。她现在有点担心将来他们的孩子会遗传卫启濯的厚脸皮。不过, 在这个基本靠拼爹的年代,只要后台硬, 脸皮厚一些又有什么关系,何况,有卫启濯这么个爹, 孩子的颜值和智商都是有保障的。
萧槿揉揉眉心,八字都还没一撇,现在想孩子什么的太早了。
萧槿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件, 搁到他手里:“戴在身上。”
卫启濯睁眼低头,便见自己手心里躺着个长不盈两寸的香囊, 这香囊绣工精细, 几乎寻不见针脚,而最特别的是, 整个香囊被做成了一尾金红色的鲤鱼模样。
“送我鲤鱼?”
萧槿严肃纠正道:“是锦鲤。锦鲤是风水鱼,戴上这个,会为你带来好运的。你不在的时日里,我一针一线做出来的,你瞧瞧好不好看。”
卫启濯浅笑微微:“好看, 啾啾的手这么巧, 做什么都好看。不过下回可以将你的模样绣到香囊上, 如此一来,我就能随时看到你了。”
萧槿有些窘迫,连连摆手:“我看还是算了。”
就她现在这个女红水平,绣个花花草草还可以,真把自己绣上去,会绣出马赛克效果的。
卫启濯仔仔细细地将香囊挂在腰间,又交代萧槿安心在家等着他,这才领着一众侍从出了门。
杨祯等人早已等在了外头,只是左等右等总不见卫启濯出来,难免有些焦虑。
周广暗暗看了杨祯一眼。
真要论起来,他其实是袁泰间接提拔上来的,背靠大树好乘凉,朝中有人好办事,他们这些下头的地方官,对于这种大佛,都是能巴着就巴着。
其实袁泰并没在信中说什么机密之事,只是交代他们安心办事,不要辜负陛下对他们的厚望,不要惹出祸端。
通篇下来,宛如废话,要不是上头盖着袁泰的私印,他都要怀疑信的真假了。但仔细想想,袁泰一日万机,怎会特特寄来这么一封信呢,而且信中一再强调不要惹祸。
周广不晓得袁泰对于他们的事情知道多少,只他直觉袁泰是在暗示什么,于是便将信拿给了杨祯看。
杨祯说宰辅大人可能知道卫启濯的来意,这是在敲打他们小心些。后来将其余几个属官叫到一处,众人合计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黄瑞暗地里跟他说宰辅大人兴许这是在提醒他们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但他还是觉得太冒险,决定再观察观察。
昨日才赶来的青州知府刘厚想起杨祯与他说卫启濯跟他那仙姿佚貌的老婆情意甚笃,连听见要请唱的陪酒都会冷脸,便与一旁同僚低声笑道:“也不知是否这钦差大人年纪尚轻,不舍与娇妻稍离,这咱晚还不出……”
他正自窃语,卫启濯恰打大门内出来。刘厚扭头一看,很有些讪讪。
卫启濯耳朵极尖,将他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冷冷睨了他一眼。
刘厚也不知为甚,被卫启濯眼风扫到时,身子止不住地颤了一下。比卫启濯更大的官他都见过,可从没哪个会令他如眼下这般,打心底里畏惧。
杨祯瞧着氛围有些尴尬,打了几句圆场,又见卫启濯辞色未降,目光流转时瞥见他腰间那个锦鲤香囊,没话找话,笑道:“卫大人这香囊真是别致得紧,这鱼身上的花纹……”
卫启濯见他移步靠过来,当下侧身一挡,将香囊包在手里藏着,板着脸招呼众人上马车,跟着便率先扭头走了。
杨祯有点懵,卫大人好像是害怕他碰他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