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槿回房后正要将那方子的事跟卫启濯说上一说,却没想到他竟已入睡。她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唯恐打搅到他。
他在山东待的这一年里,东奔西忙,确实该好好歇歇。眼下他差事基本办完,她倒是希望能在这里多待一阵子,不然他回了京,紧跟着又要忙碌起来。
萧槿暂且睡不着,仰面躺在床上思量着往后的事。
卫老太太前生过世后,紧接着便是卫承勉的死。然后再过不几年,她也死了。
她跟卫启沨的婚姻维持了十年是她自己推测出来的,她的记忆断在大约八-九年的时候,又藉由模糊散碎的后续记忆大致推断出她的记忆应当是断在了她死前的半年到一年。后来卫启沨也亲口承认了这个期限,她倒是确定了自己的揣度。
萧槿深吸一口气。
他们需要过的坎儿还有很多。
她辗转反侧间隐约听到卫启濯呓语,侧耳去听,他却又安静下来。
萧槿正要帮他盖好毯子以防他着凉,却见他忽然醒转,睁眼坐起。
“我方才梦见卫庄了,”卫启濯转头望向萧槿,“你猜他跟我说了什么?”
萧槿默了默,道:“让你少吃他家东西?用水俭省些?还是……将你们的宿世羁绊告诉了你?”
“都不是,他与我说……罢了,我还是不说了,说出来怕不灵。”
萧槿猛地坐起,怒目而视:“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了!”
卫启濯凑近低语:“怎么个讨厌法?”
萧槿面色不善地盯他半晌,忽然捏起拳头在他胸前挠痒痒一样捶了几下,撇嘴道:“小拳拳捶你胸口。”
卫启濯身子一僵,攥住她的手腕:“我可以认为你是在撒娇么?”
“应该可以,”萧槿窝在他怀里蹭了蹭,“夫君,我跟你说件事儿。姨母给了我个方子……”
“促孕的?”
“嗯,那个药引子比较苛刻,另外还需要你饮鹿血酒辅助。”
“这个我喜欢,”卫启濯摸摸她脑袋,“我觉得你近来应当好好补一补,免得届时体力不济,平白说我欺负你。”
萧槿低头沉默。
他说的……好像在理。
卫启濯与萧槿在蒙阴盘桓了三日,算算行程,不能再做逗留,便提出辞别。宋氏母子再三款留不住,只好相送。
宋氏着人去买了好些土产让他们带走,又要亲自送他们出城。萧槿二人几推不过,只得应下。
临走前,宋氏还拉着萧槿,复述了那方子的注意事项,末了道:“我见今也是挂心着姐儿的事,若姐儿有了喜,可修书知会我一声。”
萧槿点头,也交代他们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定要去信告知他们。
两厢都是依依不舍,互相嘱咐了许久才分开来。
返京的马车上,萧槿询问卫启濯是如何敲打那蒙阴知县的:“你就不怕他在我们走后再去刁难姨母和表弟?”
“这一条,啾啾自可放心,隔壁的兖州知府现在是我的人。知府虽算不得什么封疆大吏,但压他一个七品知县绰绰有余。何况,杨祯也还在山东。”
萧槿心道你来山东转悠一趟好像交了不少好基友的样子。
不过她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他:“你会坑杨祯么?”
卫启濯曼声道:“这要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两人一路看山赏水,行路并不急,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