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娴熟无比。
萧槿觉得她这次怀孕下来,卫启濯简直已经达到了月嫂的水平。
谁能想到,当初叱咤风云的恶毒上司还能有这么一面。
萧槿在锦垫上坐下后便问起了傅氏的事。卫启濯与她解释道:“明路提前探听到了傅氏的动静,我便去私底下见了那道人。在我的逼问之下,那道人最后承认确实有人来找过他,让他佯作偶遇卫家太夫人,然后与太夫人说你腹中孩子是个不祥之人。”
“祖母信道,如此一来,便能在祖母心里埋下一根刺,等你将来产下孩子,她再有意无意地附会一下,便是不小的麻烦。我后来让他改了说辞,又暗暗将此事提前与祖母说了。”
人心就是这样的,只要在心底埋下一根刺,之后再不断加强这种怀疑,就能形成偏见。
卫启濯在萧槿高高隆起的腹部上轻轻拍了拍:“她主要是担心你这回生下男孩,在府上地位愈加稳固,就更难让你从二哥面前消失了。”
萧槿冷笑:“她这种人真是自私到了骨子里,等我生完孩子,陪她玩玩。”
“啾啾若想亲自动手的话,我就暂且不掺和了。不过也不能只陪她玩,”卫启濯轻叹道,“等过了祖母这一关之后,我心里又能放下一件事情了,届时寻机带着你出去转转。”
萧槿也是一声轻叹。
她预算出来的临盆日期跟卫老太太前世出事的时间离得很近,若是傅氏此番得逞,而卫老太太将来又出事了,倒是凑在了一起,无意间证明了傅氏捏造出来的说法。
萧槿想起他方才说从道士口中审问出了傅氏的诡计,随口问道:“你是怎么从那道士口中撬出话来的?总不会是利诱的吧?”
“显然不是,利诱这么败家的法子我怎么会用,”卫启濯眉尖微动,“我从前在大理寺难道是白待的?审问犯人这种事,我最拿手了,还用利诱?”
萧槿蓦然想起今日那道士走路时有点一瘸一拐的意思,忽地了然,那道士大约是在卫启濯手里吃过苦头了。
萧槿沉默一会儿,忽然道:“你说要是真将那些衣裳传给儿子……万一儿子到时候穿上之后,发现颜色和式样不适合怎么办?”
卫启濯慢条斯理道:“不可能,我的儿子自然像我,我穿上合适,他穿上自然也合适。同理,他要是传给咱们孙子,也一定合适,所以可以一直传下去。”
萧槿嘴角微抽。
逻辑满分,只是不知道儿子知道他爹这个想法之后是什么反应。
转入七月后,萧槿便完全进入了待产状态。
到了月底,卫启濯见她精神状态不大好,又总担心她忽然临产措手不及,便索性跟皇帝递了奏章,告了一个月的假。然而皇帝并没有批准他的这个长假,直道户部没了他不成,只让他歇半月。
卫启濯倒也未做坚持,因为萧槿的临盆日期不确定,先等等看半月之内能否分娩再说。
就在众人都等待着萧槿生产的时候,七月二十六这日,卫老太太忽然病倒了。
卫老太太身子向来健朗,极少生病,但这次居然来势汹汹,沉疴不起。
卫承勉兄弟两个焦急不已,请了太医来看,但太医也委婉地表示自己只能尽力而为,至于能否挽救危局,实是不好说。
萧槿如今是待产的孕妇,为免过了病气,不能去探病,但她仔细询问了卫老太太的症状,发现跟前世相比,很是不一样。
前世很像是急性心肌梗塞,而今生这次则是风寒引起的并发症。也不晓得是巧合还是说兜了这么大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