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启濯也爱干净得很, 但这是自己儿子,也没什么好介意的。只是他觉得应当借此教育一下儿子,让他知道这是不对的, 于是换了衣裳后, 捏着儿子的小爪子跟他谈了半天人生。
一个全程严肃认真,一个只会咿咿呀呀,萧槿当时对着那一大一小陷入了沉思, 这样也可以交流?
萧槿觉得他可能是给萧岑上课上多了。跟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讲什么道理, 他根本就听不懂。萧槿让他不要白费力气,但是他乐此不疲,每次都锲而不舍地在儿子乱嘘嘘的时候教育一下, 萧槿后来便也由着他去了。
然而看宝宝今日的举动, 似乎潜意识里是知道在别人怀里嘘嘘是不好的。并且,他好像从她与卫启濯之前的诸般举动之中看出了他们是很不待见卫启沨的。
萧槿递给乳母一个眼神,示意赶紧将宝宝抱过来——她不能自己去抱, 因为这样会跟卫启沨有身体接触。
乳母赶忙答应一声,伸手将宝宝抱了过来。卫启沨这回没有避开, 只是脸上神色有些难以言喻。
萧槿觉得他的心理阴影面积可以隐天蔽日了, 毕竟他是个有洁癖的人, 每天洗手一二十次, 只差搓掉一层皮, 衣裳上面沾上一点尘土都要蹙眉半天, 这次童子尿洇到了袖子上,估计剁掉那只手的冲动都有。
卫启濯回来时正瞧见萧槿从乳母手里接过儿子,他远远瞧见卫启沨不住低头看袖子的举动,又看看萧槿的神情,便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卫启濯上前抱了抱儿子,旋即又还给了萧槿,与萧槿低语几句,接着命乳母跟萧槿一道回去帮着给宝宝换尿布。
乳母躬身应是,跟着萧槿一起离开。
卫启沨对着萧槿的背影望了须臾,转回头道:“我先回去一趟换身衣裳,四弟且等着,那一桩事容后再议。”
卫启濯轻笑道:“我看二哥往后还是不要跟霁哥儿亲近了,霁哥儿似乎也不喜欢二哥。”
他那个“也”字显得格外意味深长,弦外音仿佛是在强调萧槿不喜欢他这件事。
卫启沨步子顿了顿,忽地回头盯着他:“但有些事终究是无法抹去的。”
卫启濯知道他指的是萧槿与他做了十年夫妻的事。
“‘有些事’里面多数都是些烂疮疤,”卫启濯哂笑道,“自然不会轻易抹去。纵然有朝一日抹去了,憎恶也已经刻入骨髓。二哥说,对不对?”
卫启沨面色倏地一阴,旋又笑道:“不论烂疮疤还是憎恶,都不是四弟可以妄议的事。”他语声转低,“那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过是个局外人,你没有资格评头论足。”
卫启濯但笑不语。
卫启沨当年还不是硬生生将萧槿扯进了他跟温锦的破事里面,不然萧槿哪有后来的那些糟心事。
卫启沨看着他面上的笑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敛容另起话头道:“四弟不要教唆小侄儿什么,他还小,不应当掺和进这种事里面。”
“二哥也说了他还小,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被教唆,我看二哥两次在哥儿面前吃瘪,要么是巧合,要么是哥儿生来不喜二哥。那么,无论从哪一处来说,二哥往后都不要轻易接近哥儿,免得出现什么令二哥更为尴尬的事。”
卫启沨沉了口气,眼见着自己袖子上的尿渍都快要风干了,觉得换衣裳更要紧一些,丢下一句“回头再见”便一径走了。
他将孩子抱过来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乳母是给垫了尿布的,谁想到就这样还洇到了他衣袖上。而且这孩子不早不晚偏挑这个时候,他都怀疑卫启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