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预备抱着儿子下台阶, 但卫启濯示意他们在原地站着就好, 不必挪步。
他到得近前时,宝宝就兴奋地抓住他的衣袍, 连声喊爹爹。
萧槿觉得儿子真是上道,她原本还担心儿子会因为半年未见卫启濯而跟他生疏了, 谁想到他回来一个多月后, 儿子跟他居然比从前更亲厚了。
萧槿看到卫启濯手里拎着的一堆鼓囊囊的纸包, 随口问里面装的什么。
“给你跟儿子买的零嘴。”
萧槿闻言愣神,她还以为他不过说来逗儿子的,没想到诚意这么足。
卫启濯将手里拎着的纸包暂交于小厮, 回身就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是不是等爹爹等着急了?”又转向萧槿, “一起回屋去, 仔细站在外面受凉。”
萧槿却是盯着他抱儿子的手, 攒眉道:“他如今已经会走了, 让他多锻炼着些,前面都是平地,他又不是走不了,别惯着他。”
“我半年未归家, 前阵子又忙,难得抱一抱儿子,啾啾莫较真。何况, ”他忽然凑到萧槿耳畔, “‘母爱者子抱’。”
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撒在耳周, 萧槿蓦地红了脸。
母爱者子抱,母亲被宠爱,则她的孩子必然常被父亲抱在怀中。他这是抱儿子都不忘撩她。
果然就怕流氓有文化。
萧槿觉得他撩她好像撩得越发有水平了,而且不知为何,她总是感觉他似乎历经了卫老太太那件事之后,就变得更为成熟了。
卫启濯入了暖阁后,便示意小厮将他方才递过去的纸包拆开。
“我也不晓得哪样会合你跟儿子的胃口,便每种都买了一些。”卫启濯把儿子放到软榻上,让萧槿帮着看看那些零嘴里面有哪些是儿子可以吃的。
萧槿瞧着小山一样的大包小包,忍不住就想起了当初卫庄死活要请她客的恐怖。
卫启濯亲自喂了儿子几小块糕饼,顾忌到天晚了儿子再过片刻就要睡了,担心积食,便没有再喂,将儿子抱到膝头,示意萧槿坐到他身畔去。
萧槿依言坐下时不由一愣,她好像不假思索地就照着他的话做了,仿佛他话语里面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
卫启濯知道萧槿一直在等信儿,遂大致讲述了今日事由,末了道:“后头大约还是免不了几场扯皮,但袁泰大势已去,无力回天。”
“陛下会就此撤了他的职?”
卫启濯一面帮儿子擦嘴一面道:“那倒也不会。这回说让他回家歇歇其实只是先将话抛出来,罢免宰辅自然需要说得过去的理由,而且陛下其实只是动了换人的念头,并没有下定决心即刻换人,因为陛下尚未想好接替袁泰的人选,而袁泰致仕之后,这个位置不能空着。宰辅的继任者必是要廷议商讨的,然而在这之前,陛下自己心里首先需要有个谱。”
萧槿转头看向他,故意道:“那你说陛下会选谁来继任?”
“会不会是我?”
萧槿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谦虚,闻言一愣,旋佯作不以为然:“你想得美,你才多大年纪。”
卫启濯一头拉住儿子的小手问他今日听不听话,一头道:“你不要打击我,我若是坐上那个位置,能多拿不少俸禄,你想想那是多少糖葫芦。”
萧槿沉默一下,道:“咱们……不说糖葫芦了——你说若陛下并未被那些言官的奏章误导的话,为何又要来这么一出?难道是想试探你?”
“这也是个缘由,但只是其中之一,陛下主要的目的应当是整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