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想一下。”
萧槿思量一回, 道;“就是益王从前尚留在京中那会儿, 瞧见我时,总透着些色眯眯的意思……”
萧槿面现不豫之色:“虽然他顾忌着我当时已经跟你定亲了, 担心得罪国公府,不敢太放肆,但还是被我撞见好几次了。至于他那个崔次妃……就是小时候打过架, 后来她又总来找我,想藉由我来跟你和公爹这边搭上线。”
“我觉得她很有些清高, 总以为自己做了亲王次妃就了不得了,那回万寿圣节,她还想当众给我没脸,我才不怕她。正好当时益王瞧见了, 还特意当着我的面教训了她一顿, 她被迫跟我致歉之后就哭着跑走了。不过我觉得她心里八成恼我恼得很了。”
“那你与他们前世有仇么?”
萧槿摇头:“我前世跟他们觌面不及今生多。”她目光一转, “你问这些作甚?”
“没什么,”卫启濯抬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一下, “待会儿你先去歇息,我去书房整理一些案牍文书。”
他俯身抱了抱儿子, 蹲身道:“爹爹今日有事要忙,你乖乖听娘亲的话, 稍后先去安置,好不好?”
宝宝似乎有些沮丧, 噘着嘴点点头:“好。”
卫启濯捏住儿子的小爪子, 又道:“好好温书, 爹爹明日要查问你的功课。”
宝宝闻言忽而兴奋起来,咯咯笑着蹦跳了两下,扑上去伸出小胳膊回抱了卫启濯一下。
萧槿看得目瞪口呆。一说要检查功课就这么高兴?
卫启濯捏捏儿子的鼻尖:“乖,若是学得好,爹爹回头带你跟娘亲出去转悠。”
萧槿看着儿子欢呼的样子,这才了然。
他们开始给儿子开蒙之后,他隔三差五地就会在检查功课之后带儿子出去玩,这小家伙大约是形成了固定印象,听说又要检查功课,就知道又可以出去玩耍了。只是眼下三年孝期未过,也只能偶尔趁着祭拜老太太的时候带他出去转转。
萧槿拍拍儿子的脑袋。希望他能一直这么热爱学习,不过从他爹的学习经历来看,他可能在举业上也极有天分,将来考科举也跟玩儿一样。
卫启濯别了萧槿母子,在书房的书案后坐下时,面上神色幽微莫测。
皇帝今日叫他去,与他说了一桩事。
自打益王就藩之后,皇帝就始终没放心过,日子久了,大约是出于对儿子的了解,皇帝便开始让这个幺子享受和楚王一样的待遇。
只是派去监视的人也不一定真的可靠,而且由于事情见不得光,真正能打探到的情况有限,皇帝实质上并不能安枕。
他上回去湖广去荆襄,能够探听到的消息也只是流于表面,并不能搜罗来多少真正有用的。因为是在外地,并不似京师那样处处人脉。而且天高皇帝远,有些鼠目寸光的官吏可能会被藩王收买。
皇帝自己也能想到这些,所以这些年来,南方两王的事简直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今日皇帝将他叫到宫里,主要与他说了两件事,一是此番擢他为宰衡之后如何应对朝臣的反对声浪,二是如何处置南方二王之事。
皇帝觉着第一件事并不难办,难办的是第二件事。不知是否因他已恢复了往生记忆,他倒觉着这两件事都不难办,他而今想的最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如何应对卫启沨,二是如何帮萧槿避劫。
他原以为卫启沨会千方百计地阻止他晋升,不曾想卫启沨只是力谏皇帝让刘用章摄宰衡之职,似乎不过致力于挑拨他与刘用章。他起先不解其意,落后仔细一想,便大致明白了卫启沨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