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一溅出来,方才还抱着看热闹心态的围观百姓顿时被唬得连连后退,前后拥挤一阵骚动过后,偌大的闹市街口在这一刻居然安静如鸡。
倒也不是绝对的安静如鸡,被数百双眼睛围观的中心地带还在进行着一场碾压式的屠杀呢。
福州太平日久,榕城作为福州的中心城市,福王府和世家大族的聚居之地,治安那是一等一的好。老百姓们平时连凶杀案子都极少听说,更遑论这青天白日鲜血淋漓的当街杀人了。
十来具尸首一倒下去,衙门的官差都跑了个精光,龙霜抓着被长安生杀予夺的气魄吓呆了的廖安轩的头发将他拖到长安面前。没错,这一招她就是跟长安学的,感觉特别羞辱人,特别痛快。
“给我把他扒了,要一丝不挂。”长安抬着下颌,垂眸看着被压着跪在她面前的廖安轩,神色平静。
这事龙霜就不愿意动手了,两名士兵接替了她的差事,上去抓住廖安轩就开始撕扯衣裳。
廖安轩这下回魂了,挣扎着大叫“长安,你敢这样对我?这里是榕城,不是盛京,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放开我!你敢这样对我,我姐夫不会放过你的!”
长安一侧唇角弯了弯,从鼻子里冲他短促地冷笑了一声,回身找庞绅要能抽人的鞭子。
兵丁们动作粗暴,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廖安轩的绸袍被撕得不成样子。这周围少说也有几百个榕城百姓在围观,里头或许有往日被他欺负践踏过的贱民,也有往日和他一起招摇过市的朋友。在这些人面前被扒个精光,这样的羞辱他真的承受不起,可是此情此景下他又挣扎不过。
慌乱间他忽然想起方才好像看到陈若霖也在,于是忙抬起头在人群中搜寻他的人影。其实根本不用搜寻,他始终在长安身边,看到长安,自然也就看到他了。
“陈若霖,十五爷,你救救我,看在我姐夫的面上,你救救我!”他冲陈若霖喊道。
陈若霖目光从长安身上挪开,投向廖安轩,马鞭在手心敲了敲,斟酌着道“关于这件事嘛,你想听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廖安轩“……”什么真话假话,没看到他都快被扒干净了吗?这会儿最不想听的就是废话啊!
“瞧你这副模样,定然是想听真话了。”陈若霖仿佛没看到廖安轩亵裤都被人扯了下来,兀自悠闲道“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我不能救你。”
“为什么?”廖安轩嘶喊。陈若霖从来对他姐夫言听计从,这会儿竟敢对他的求救袖手旁观?是想造反吗?
“因为,我不敢。”陈若霖直言不讳。
廖安轩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因为他已经被人扒光了。
长安也从一名士兵那里得了他随身携带的长鞭。这鞭有点沉,因为鞭体是用掺杂铜丝的皮子编织而成的,据说抽一鞭能让人皮开肉绽,为此那名士兵还特意提醒长安不要伤到自己。
长安拖着鞭子回到被剥得像只白斩鸡一样的廖安轩面前。
四周目光烁烁却人声阒寂,长安拎着条乌沉沉的鞭子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前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廖安轩从心里往外冒寒气。
他廖家本就是福州的豪绅,姐姐嫁给九王子陈若雩之后,廖家的势头更是如日中天。他廖安轩在福州横行惯了,在他的脑子里,根本不存在他在福州地界内还会被人欺负这种可能。出了事,自家能摆平的自家摆平,摆不平的有官府,官府再摆不平的,他还有姐姐和姐夫。在盛京德胜楼被长安当众抽了两刀鞘已是他这辈子所受过的最难以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