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觉着舒服了些,捧着粥碗坐在屋前的木头平台上一边吃一边看着前头不远处那片月牙形的洁白沙滩。
这里好像她上辈子去过的度假海岛,只不过人更少,环境更好。
青螺坐在她身边。
“岛上怎么好像没什么人?”长安问她。
“大部分男人都被十五带出去了,岛上如今就剩下老人、妇人和孩子,还有少部分负责警戒和保卫海岛的男人。十五说,待他继承了王位,就把我们全都接到岸上去过好日子。”青螺侧着脸看着长安。
“这一天大约不远了。”长安道。
“我知道。”青螺回。
“嗯?他与你说的?”长安看她。
青螺道“不必明说。自他十八岁起我便操心他的婚事,他只道,要先称王,再成家。他一向说到做到。如今他既带你来岛上,还对我说你是他媳妇,显是已有成家之意,那在此之前,他定会先称王。”
长安吃完了粥,青螺便拎着个木桶出来,对长安道“我去石滩上捡些蟹与螺,你要同去吗?”长安瞧她似是有话要对她说的模样,便站起身随她一道穿过林子往海岛的另一头走去。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十五时,他才只有这棵小树这么高,没想到一眨眼竟也要娶媳妇了,时间过得真快。”青螺伸手抚过路旁一棵只有半人高的小椰子树,感慨道。
长安听她这开头,就知道她想对她说陈若霖的过去。她虽不清楚这刚见过两面的妇人为何想对她说陈若霖的过去,但还是配合地问“他乃福王之子,榕城离此有一日夜的航程,他这般小的时候,你如何得见他?”
青螺伸手一指林子外头的那片石滩,道“他被海浪送到那片石滩上,我爹在山上的房子里头瞧见了他。”
被海浪送到石滩上?长安皱眉。榕城离这里这么远,陈若霖绝不可能是从榕城漂过来的,难道他半人高的时候就已经出海了?
“那都是十七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九岁。你别看他现在长得人高马大的,九岁那会儿,他比这岛上与他同龄的孩子还要瘦小些。我爹将他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他身上没有一块好肉,满身的伤口都被海水给泡烂了,左手整个被烧得跟焦炭一样,当时岛上十个人有九个人说他活不过来。好在我爹在这岛上还有点威望,坚持要救他,不然的话,这会儿他坟上的椰子树怕是都能结果子了。”
长安本来听她前半段话还在思考这话里有没有夸张的成分,结果听到最后一句猝不及防笑了出来。
青螺惊愕地看着长安,似是绝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时候笑出来。
“对不住,你这比喻有点新奇,我一时没忍住。在来这里之前,用来形容人去世很久的说法,我只听过坟上草都长半人高了这一种。”长安解释道。
青螺叹气,望着长安道“你果然对他没什么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