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当年父亲与赢烨的一场遭遇战,也是数倍于对方的人马,也是惨败收场。
荆州赢烨未灭,福州,居然又出了一个赢烨。
这一战甚至根本不能称之为战,因为陈若霖不过就这样一路穿过人群跑了过去而已,没有因为任何人而停下脚步与之厮杀,因为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停下脚步与之厮杀。他的随行杀得多些,大部分是朝廷派来的人,他们的服饰与夔州兵士的不同,很好辨认。
这群人像支利箭穿透血肉向着陶夭逃走的方向飞驰而去,在官道上留下一地尸体。
早就趁乱过来扶住张君柏的亲信问“世子,现在我们怎么办?”
张君柏看了眼一旁傅言均的尸体,深吸一口气“回夔州。”这摊浑水,他不趟了。
陈若霖很快追上陶夭一行,一阵游戏似的捶打后,这二十余骑除了坐在地上的陶夭外,就没一个能喘气的了。
陶夭眼睁睁看着那个红发蓝眸的男人挥舞着一把血红色的长满尖刺的凶器将护送她的人脑袋捶得跟西瓜一样四分五裂,脑中想起小时候嬷嬷跟她说的山中吸食人脑的精怪,吓得魂飞魄散,坐在地上小手捂着眼睛一边哭得打嗝一边拼命尖叫“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救命,赢烨救我!嘤嘤嘤嘤!”
陈若霖“……”将狼牙棒扔给手下拿着,他翻身下马,长腿阔步瞬间来到陶夭面前,蹲下身子。
陶夭毫无察觉,还炸着毛大哭尖叫呢。
陈若霖看她几眼,见她脖颈胳膊上都起着鸡皮疙瘩,看来不似假装,便道“赢烨来了。”
陶夭哭声一顿,忙放下手四下张望,一眼看到蹲在她面前的陈若霖,吓得惊叫一声,小手再次捂住眼睛,被逼急的兔子一般双腿乱蹬,哭着道“你走开你走开!”
陈若霖瞧见她白嫩嫩的脖颈上露出一截红绳,伸指勾了出来,绳上系了枚古铜扳指。
原本捂在胸口的物件突然被抽出,陶夭自然感觉得到,忙放下捂脸的手从陈若霖手里一把抢过扳指,惊惧怯懦地瞪着陈若霖哽咽着道“这、这是赢烨的,你想做什么?”
“带你去见长安,好不好?”陈若霖问。
陶夭眼睛一眨,一颗泪珠滚落,强忍着没哭出来,问“长安在这里?”
“在福州,她叫我来接你。”陈若霖耐着性子。
陶夭想了想,复又哭出声来“长安是对我很好,可是我想去见赢烨,我要见赢烨,我不要去福州,嘤嘤嘤嘤嘤!”
陈若霖的耐心转瞬即逝,起身对手下道“打昏扛走。”
手下领命“是!”
带着陶夭走了半日,晚上,陈若霖一行露宿林间时,她醒了过来,还是哭个不停,给她晚饭也不吃。
“爷?”那名负责照顾陶夭的手下没法让她吃饭,过来请示陈若霖。
陈若霖慢条斯理地用匕首割着烤肉,道“不必管她,你自己去用饭。”
过了一刻,陈若霖自己吃好了,用帕子擦了擦匕首和手,把手下傍晚捕猎来的兔子拎了两只过来。大的已经被烤了吃了,这两只是小的,没多少肉,所以才被留了下来。
这两只兔子一只黄毛一只白毛,毛球似的小小一团,看着很有几分可爱。陶夭这样的女子见到这样的小动物一般没什么抵抗力,见陈若霖拎了兔子过来,心想莫非这长得像妖怪一样的男人要用这兔子哄我?兔子固然是好,可是我更想见赢烨啊!如此想着,便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