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分,我的孩子不能没有名分。我不是你的妻不是你的婢,我没进过你家门没向你正妻敬过茶,所以我也不是你的妾。那我腹中这一胎算什么?我这样的身份跟着你怀了他,在别人口中他是什么身份?奸生子。”
说到此处,纪晴桐忍不住泪光盈然轻轻颤抖,“你家中儿女成行,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可是我不一样,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不可能不疼。如果我连个能为世人所接受的身份都不能给他,那我又何必生他下来?”
“所以你昨天说想跟我回家,其实是为了……那你为何不跟我明说呢?”张君柏见她这样,一时又是后悔又是心疼。
“若是明说了你还是不肯带我回去,那我该怎么办?我还有机会自己决定要不要这个孩子吗?”
“若你明说了,我怎可能不带你回去?”
“所以你并不是不能带我回去,你只是不能带没有身孕的我回去是吗?”
张君柏被纪晴桐问得一怔,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话让她误会了,刚想解释,纪晴桐却转过身道“你不必多说了,我清楚自己的身份,断不会让你为难的。希望你也能体谅我,不要让我为难。”是的,她一早就该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的,不该……不该和他相处久了就习惯了,以至于明知是胡搅蛮缠转移目标的话,自己说出来时竟也有几分情真意切的伤心。
张君柏怎么可能让她在这关头走掉,抓住她的手腕又将她拖回来,用能动的右臂将她抱在胸前,低声道“是我考虑不周,是我错了。我带你回去,广而告之,务必让你名正言顺。你不要落了这一胎,我如此喜爱你,也定会喜爱他的。此番回去,我便将我能给他的一切都转到你名下,不管将来发生何事,你们母子都有保障,可好?你不知方才我在医馆前听到你不惜终生不孕也要落了这一胎时心里有多难过,都怪我,让你受这样的苦。”
纪晴桐哭了,却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而哭,只知心中酸楚到极致,生出一种互相拉扯般的痛来,再多一分压力便能让她崩溃一般。
这一生走到这一步,其实她都已经很少像以前一样情绪外泄了,可是这一刻她真的是忍不住,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