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碟下菜哪里都免不了, 明郡王府也亦然。王妃虽有贵重身份,可不受宠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夏侍妾作为主子爷的新宠,这时候有难, 不趁机献殷勤,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
萧衍眉头蹙起来, 张氏又出什么幺蛾子。
等他赶过去,林氏坐在绣墩伤, 夏花已然被张氏罚跪在地。
林氏的脸伤得不轻,只被丫鬟简单止了血, 并未请大夫。她心中急得要死, 这时候可讨不讨公道不在首要, 给她找大夫看伤才是重中之重。
可张氏不放人,她急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萧衍到了门外, 人还没进门就听见里头夏花娇娇怯怯的嗓音在说: “王妃, 这实在是冤枉了。妾与林侍妾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好端端的, 作甚去毁她一张不太看得上眼的脸?”
外头萧衍脚步一顿, 眉头挑起来。
正院的下人刚要进去报信,被萧衍冷冷一瞥后, 缩着没敢动。
屋内的官司还在继续。
林氏气红了脸, 脸上又伤得厉害, 若不是有人拦着她恨不得冲下来撕了夏花。
正院下人听了, 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觉得确实是。论美貌, 夏侍妾自个儿站哪儿都是一道风景,哪用得着嫉妒林侍妾。
不过,谁也不会附和王妃的眼中钉。
就听夏花说得情真意切,道:“更何况,妾自问进府后不太出文锦院走动,又哪里识得林侍妾?若非王妃提起,妾都不曾晓得王爷后院有这一位姐妹。”
夏花不出文锦院走动,张氏私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不过夏氏识不识的林氏,张氏不清楚也并不在意。左右狗咬狗,两个一起栽才最好。
“哦?”张氏面上还难掩病容,但一双眼睛藏不住兴致盎然。
她浅浅抿了口茶,示意夏花继续说。
“今日天气正好,妾去也是偶然花房采采花,哪成想遇到个疯婆子!”
夏花又说,难掩愤懑,“她上来就斥骂妾,妾气不过就拌了几句嘴,谁成想她要拿剪子毁妾的脸!妾是个瘦弱的哪里是她对手?若不是林侍妾自个儿倒霉,被花房的草木绊了脚才摔倒,妾哪里能逃得了?”
“你说谎,明明是你先拿剪子对我下手!”
林氏捂着脸,总有一种脸要烂的恐慌,只想赶紧定了夏花的罪去治脸:“若非你仗势欺人,我不会与你冲突!”
说着,她立马起身冲上前,给张氏跪下了。
“王妃,妾是个什么性子,妾进府这几年想必您也看在眼里。”她一手指着夏花,恨不得字字泣血,“这个夏氏,行事乖张又歹毒。披了一层软糯天真的皮子,里头就是一条毒蛇!”
“妾这等瘦弱之人,林侍妾一人抵得过妾两个,细胳膊拧不过粗大腿的,妾哪里敢跟她动手?”夏花毫不相让。
她盈盈下拜,磕了一个头,道:“妾不过去摘些花做茶,本不想跟人冲突。是林侍妾心思不纯,妾亲耳听见她跟妾院中的幽兰说话……”
“夏氏!”
林氏惊出一身冷汗,生怕她张口乱说了什么话,叫张氏看出端倪。
她仓促地看了眼上首的张氏,呵斥道:“你莫要狡辩!”
林氏这幅做派,倒显得心虚起来。
夏花立即抓住机会,又说:“妾不过辩驳了几句,她便抢过妾篮中的剪子冲妾的脸来。”盈盈如水的眸子有泪珠滚落,“若非妾走了大运……”
“你狡舌如簧!”林氏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