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凭的什么得了青眼才接手的宫权,李氏心中清楚。所以即便十分看不惯夏花一个青楼妓子这般盛宠,她也从没往钟粹宫伸过手。
她沉得住气,武家那个没脑子的可沉不住气。
李氏忆起武琳琅对夏花明目昭昭的嫉恨,咔嚓一下剪断了盆景的乱枝桠。招来手边一个宫人,冲她耳语了几句,那人便立即应是退下。
事情顺理成章的,未央宫立即知道了。
武琳琅翘着兰花指,浅浅呡一口茶,勾着唇缓缓笑起来。
说起来也巧,武琳琅年岁不大,却是个十足的戏迷。梨园里什么情况,她一早清清楚楚。鉴于未进宫之前从祖母口中听说不少萧衍的事儿。知道他自小不喜欢,嫌弃听着软绵黏糊,便没敢表现出对梨园的喜欢来。
这般听说夏花堂而皇之招人去唱戏,武琳琅忍不住幸灾乐祸。
淑妃这贱人,可算做了件大快人心的蠢事。
梨园里一个非常有天赋的小太监一母同胞的亲姊妹,在钟粹宫当个二等宫女。武琳琅一早打算给夏花好看,早早就抓了这条线。不过淑妃怀孕,钟粹宫被萧衍围得如铁桶一般,武琳琅没找着机会动手。
如今这机会送到她的跟前,再好不过。
于是当日夜里,梨园的小太监便偷偷摸摸去了未央宫。
钟粹宫搭戏台子,定在了十日后。
宫里日子本就枯燥,受宠的还好些有个盼头,好些从进宫起就没承过宠的日子都没个指望。这一听说钟粹宫搭戏台子,个个眼巴巴望着。李氏被不少想听戏的妃嫔扰得烦了,无奈之下便亲自去了钟粹宫拜访。
说只说正值菊黄蟹肥之时,宫里好久没热闹,提议办一场赏菊宴。
“淑妃妹妹既然要搭戏台子,不若这般,”贤妃一举一动端庄的刺眼,仿佛她就是当今皇后,“赏菊宴就在钟粹宫办如何?也不办什么隆重的席面,就图个宫里的姐妹们自个儿开心……”
你的赏菊宴在我的宫里办?
夏花笑了笑,贤妃这是有多大的脸面才说出这话。
“贤妃姐姐说笑了,”抚了抚肚子,夏花面上露出些为难之色,“我如今身子重,哪有那个精力办赏菊宴?”
“不是叫你操办!”
贤妃有些责怪她乱说的模样,笑道,“就办几桌席面罢了,正好你宫里要塔戏台子,一块儿热闹热闹。你是不知道,近来好些人来我宫里说这事,姐姐这般也是无奈之举。淑妃妹妹就与人方便……”
办个席面不是难事,但夏花不喜欢莺莺燕燕到她宫里来。
见她蹙眉没答应,贤妃绣帕掖了掖唇角,又道:“淑妃妹妹若是嫌置办起来麻烦,大可叫姐姐帮着置办,也是妥当的……”
说到底,贤妃是打定了主意在钟粹宫办一次。
夏花不可能叫她手伸进来,想了想,说:“若是借着戏台子方便,叫梨园那边再去你宫里唱一回。”
“妹妹这时说得什么话!”
贤妃柳眉一竖:“既然要热闹一回,哪有单独撇下你的道理?”她十分不赞同地看着夏花,“妹妹若是真跟宫里姐妹分了开,这般不合群,岂不是显得妹妹不通人情不懂道理?”
这话说得夏花心头冒火,她今儿个就是不愿在钟粹宫办。
不管贤妃怎么说,她就是不应。
贤妃心头也冒火,倒不是说她要趁机把手伸进钟粹宫,而是气她太嚣张。她看不惯圣上把钟粹宫当了特殊护着,同样看不惯的人多了,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