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萤和冬暖两人在屋里的塌子上绣着花,透过窗看到在院子里睡懒觉的小姐,不禁打趣起来:“小姐如今越发懒了,原来还会练会儿字,冬暖你瞧瞧,啧啧啧,小姐现在天天只管睡觉,可怜那些小丫鬟们,斗个草都得躲得远远的,免得扰了小姐清梦!”
“你就只管在背后打趣小姐,等下我定叫嬷嬷好好管教你。”冬暖抬头嗔了夏萤一句,依旧低头绣花。因着白芷对下人都极为宽待,夏萤胆子又大,就是同小姐说话也往往大胆极了,不过小姐倒是好脾气,随她打趣也只是笑眯眯的。有时也会驳夏萤几句,倒也会驳得她又羞又涩。
“噔噔噔。”院门被敲响了,一个穿红着绿的小丫头马上跑着去开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百花宫绦裙的美貌妇人。百芷向来眠浅,此时早已坐了起来,一看到妇人,忙笑着站了起来,笑道:“舅母今日怎的有空来这?舅舅人可好?”
原来这是母家三舅的内人王氏,这王氏娘家是吴地的富商,虽是商贾之家,教养却不少,王氏做为嫡女,也是知书达礼,进退有度。母亲是嫡长女,有一亲弟沈丘,一庶弟沈涛。这王氏便是白芷嫡亲舅舅的内人。
“我前几日去万元寺烧了香,寺庙师傅说这月二十八日子不错,想着你舅舅也该动身上京了。这不跟你来说,看你要带多少东西,有什么缺的没有。”王氏拾起白芷的手笑道。
白芷父亲在太医院当差,今年二月十一是祖父七十大寿,二月初便共家人乘车来吴地拜寿,到十五之后才走。因白芷体弱,怕路上染了风寒,又恰逢妻弟右迁进京,白父,白母便留白芷在吴地,只待天气暖和些和沈丘家一同回京。
“外祖父待我极好,吃穿用度都不缺。我要带的也不多,等下就叫冬暖她们去收拾。”
说话时冬暖正捧了茶来,夏萤在桌上摆了几样时兴的果子。白芷便拉着王氏围着白玉桌坐了下了。王氏瞧着榕树下的椅子笑道:“怎么小小年纪就躲在院子里晒太阳,不去找你堂妹妹们玩?”
“前天才同她们在闲厅对弈,三四个人轮着来硬是没赢我一子!”说着白芷就大笑起来。
王氏也抿嘴一笑,“知你善弈,怎也不让让她们,她们输惨了,小心不找你玩了。”
冬暖和夏萤立在一旁也都低笑起来。看王氏不解,夏萤笑道:“可不是嘛,如今三个姑娘恐怕都在屋子里给小姐绣扇面呢!前日说是一局棋输了十子以上便绣一副扇面,三姑娘可要绣三副呢!我看小姐今年夏天的扇面可是足够了。”说着又是一阵低笑。
王氏听着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就你鬼灵精怪!”
白芷也只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得意地笑了笑。
“芷姐姐在说什么呢,这么好笑。”从院外飞也似的进来个人,只见她肌肤微丰,却是顾盼神飞,观之可喜。原来正是三爷的长女白芍。白芍今年十一,是府里的三姑娘。因着她性格可喜,府里嬷嬷丫鬟都喜欢她。
“正说着曹操呢,这曹操就到了。”白芷一众人又笑起来。
白芍眼珠一转,道:“好呀,芷姐姐莫不是在背后嚼我舌根,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说着就撸起袖子跑过来挠白芷的胳肢窝。
“哎呀,好妹妹,放了我罢!”白芷在凳上扭来扭去,弄得众人好不好笑。
“芍儿就会欺负你芷姐姐,当心三夫人知道罚你抄书。”白术慢慢地从院外踱进来,身旁跟着白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