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芷众人进了主舱,只闻得一股极浓的药味。沈丘一众人都微微屏了呼吸,只白芷,顾白,和那侍女神色还正常。
那公子卧在床上,微微打量了一下众人,看到白芷神色自若时,眼中闪过一抹赞色,又复而恢复正常。只那侍女看到这一幕时,撇了一眼正在沉思的白芷。
而正在仔细闻那药香的白芷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目光。“熟地,党参,红花,茯神,桃仁,甘草,当归……这是养心汤?”白芷看了一眼榻上的那人,因垂着帘子,虽然是纱,却并看不清楚里面那人的脸色,的
白芷也只得作罢,又复而垂下眸子。
那公子好像感觉到白芷的目光,看了过来,只是白芷只匆匆看了一眼,那公子看过来时只见方才那个姑娘正低头站着,让人莫名的温顺,婉约。
“听说顾公子打算离船?”那塌上的船主看了白芷一眼,回过神来,嗓音微启,带着些病后特有的无力,但却莫名的让人觉得舒服。
“正是。”顾白答得理直气壮。“秦公子,我同你上京本来就是为了找我师傅,现在既然先找到了芷姑娘,那就不必在舍近求远跟着你去了,免得麻烦。”
白芷在一旁听得各种无语,这都是些什么话啊!
那船主听顾白这么说也低笑了一声,道:“这便好办。”又向沈丘道:“在下秦思瀚,家父为尚书省尚书令秦际。”
竟是京城秦家!白芷和沈丘众人都微微一惊。顾白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也是,反正他也不知道什么秦家不秦家的。
“秦某前年忽而染上恶疾,在京中几经周折,寻医问药终是无果,去年又离京四处求医,幸而遇上顾公子,这病才得以缓解。只是无法根治。后又听闻顾公子的尊师进京寻人,想着一方面出来寻医已有一年,家母甚为思念;另一方面,也想着若能有幸找到顾公子的师傅,秦某的病也许还有几分希望。”秦思瀚微微叹了一口气。“此地离京虽不远了,但却还是有半个多月的路程。昨夜我又旧疾复发,幸得顾公子良药相救,这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回来了。只是我这病眼看着渐渐地重了,怕是已入膏肓,不知还能不能熬到回京。”
沈丘见秦思瀚这么说,倒是微微吃了一惊,心下道:“只知这公子身染恶疾,却不想已是如此严重。”
沈丘也是个聪明人,便接过话来,道,“沈某一家昨日幸得公子相救,本不敢再讨扰公子……”
“无妨。”秦公子道,“你们船并着货昨日已沉江,若是想再寻船家,恐怕又得费好些时日。正好我们也是要进京的,何不方便?”
沈丘心下欣喜,秦家是京城四家之一,能与秦家公子结交那时极好的,再说,就算是不愿,那也怕是不行的。沈丘连连应好。
于是沈丘一家和白芷就留在了船上。
船一路北上,不过五日就到了蒲州。